仇珍圓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無助:“我、我沒有糧票……”老人聞言,突然前傾,他的動作快得讓人猝不及防,鼻尖幾乎觸到仇珍圓的額頭。他呼出的氣息帶著腐葉和鐵鏽混合的濃烈臭味,熏得仇珍圓幾乎要嘔吐出來。“村東頭有間理發店,老李家的手藝頂好。”老人渾濁的眼珠裡泛起詭異的光,那光芒猶如夜空中閃爍的鬼火,“花錢理個發,說不定還能給你些吃食。”
仇珍圓正要開口回應,老人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乾枯的手掌捂住嘴,咳嗽聲在店內回蕩,讓人揪心。過了一會兒,老人緩緩鬆開手掌,掌心躺著幾根染血的白發,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仇珍圓隻感覺渾身發冷,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她驚恐地倒退著跑出糧店,仿佛身後有惡魔在追趕。
暮色如同一滴濃稠的墨汁,滴落在清水裡,迅速地蔓延、擴散,將整個世界染成一片灰暗。仇珍圓在霧氣彌漫的村道上跌跌撞撞地前行,終於,她站在了理發店的門前。褪色的招牌上麵布滿了灰塵與蛛網,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繁華與如今的落寞。玻璃櫥窗裡陳列著泛黃的假發,那些假發在昏暗的光線下,宛如一個個沒有生命的頭顱,空洞的眼神仿佛在凝視著仇珍圓。積灰的鏡麵映出她淩亂不堪的長發,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宛如一條條張牙舞爪的蛇。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樟腦丸和血腥氣混合的刺鼻味道撲麵而來,嗆得仇珍圓猛烈地咳嗽起來。老式掛鐘在牆角發出沉重的滴答聲,每一聲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她的心上,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
“有人嗎?”仇珍圓試探著喊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店裡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鏡子裡突然晃過一道蒼白的影子,速度極快,轉瞬間又消失不見,仿佛隻是她的幻覺。靠牆的紅木椅上搭著條黑底金線的圍裙,圍裙上凝固著暗褐色的汙漬,那汙漬形狀怪異,像乾涸的血跡,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旁邊的工具架上,剪刀、剃刀在幽暗中泛著冷光,刀刃上粘著幾縷黑色的毛發,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血腥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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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嗎?我想理發……”仇珍圓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發尾,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水。
身後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那聲音像是紙片摩擦地麵發出的,輕柔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仇珍圓心臟猛地一縮,她緩緩轉身,在看清眼前的“人”時,她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站在麵前的“人”穿著老式藏青長袍,長袍上的花紋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模糊不清,仿佛在緩緩蠕動。他麵色慘白如紙,五官像是用毛筆畫上去的,眉眼處的墨跡還暈染開來,像是流淌的血淚。
一個紙人!嚇得仇珍圓頭皮發麻。
紙人的關節處粘著泛黃的膠布,走動時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仿佛是古老詛咒的吟唱。
紙人舉起雙臂,指尖發出細碎的撕裂聲,示意仇珍圓坐上理發椅。仇珍圓想要逃跑,可是她知道,這時候她要是有一點要跑的意思,絕對會命喪於此,所以她強撐著,不讓自己暈倒,不讓自己的驚恐表現出來!
紙人乾枯的手指緩緩拂過她的頭發,那冰冷的觸感讓她渾身發抖,仿佛摸到了停屍間裡冰冷的白布,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師傅,您這店開了多久了?”仇珍圓強作鎮定,喉嚨發緊,聲音乾澀地問道。紙人停頓片刻,喉嚨裡發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音:“久到……頭發都白了。”它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空洞的回響,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剪刀開合的“哢嗒”聲在死寂的店裡格外清晰,每一聲都像是在切割仇珍圓的神經。黑色碎發簌簌落在地上,漸漸堆成詭異的形狀,仿佛是某種神秘的符號。仇珍圓盯著鏡中的自己,驚恐地發現紙人的倒影在鏡中支離破碎,無數張蒼白的臉在裂縫中若隱若現,每張臉的脖頸處都有一道參差不齊的切口,暗紅色的血液從切口中緩緩滲出,滴落在地麵上,形成一灘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彆動。”紙人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如同指甲劃過玻璃的刺耳聲響。仇珍圓感到頭皮一涼,剃刀貼著她的後頸緩緩滑過,冰冷的刀刃讓她的皮膚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她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過了一會,“好了。”紙人退後兩步,長袍摩擦地麵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仿佛是惡魔的笑聲。就在這時,掛鐘突然發出刺耳的報時聲,那聲音尖銳而淒厲,仿佛是無數冤魂的呐喊。整麵牆的鏡子同時炸裂,“嘩啦”一聲巨響,無數碎片如暗器般飛濺而出。無數無頭紙人從裂縫中爬出,它們的脖頸處殘留著未乾的漿糊,白紙做的身體在風中嘩啦作響,仿佛在訴說著它們悲慘的命運。
趁著這個變故的時候,仇珍圓再也承受不住恐懼了,驚恐地尖叫出來,她不顧一切地衝向門口。然而,當她伸手去拉門把時,卻發現門把手上纏著腐爛的繃帶,繃帶裡滲出黑色的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她下意識地回頭,隻見後麵工具架上的剃刀竟懸浮在空中,寒光凜凜地指向她,仿佛被一股邪惡的力量操控著。更恐怖的是,那些無頭紙人開始瘋狂地啃食地上的碎發,每吞下一縷頭發,它們的脖頸處就會滲出暗紅的液體,漸漸凝成血肉模糊的斷口,場麵血腥而詭異,宛如人間地獄。
“救命……”仇珍圓的聲音被淹沒在紙人此起彼伏的嘩啦聲中,顯得那麼微弱而無助。慌亂中,她撞翻了身側的另一個工具架,剃刀散落一地,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就在這時,牆角的老式收音機突然響起滋滋啦啦的電流聲,一個扭曲的女聲從中滲出:“理頭不理發,斷頭來當家……理頭不理發,斷頭來當家……”那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詛咒,不斷地在店內回蕩,讓仇珍圓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仇珍圓伸手一摸,滿手是血。她驚恐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竟發現自己的頭發連帶頭皮被整張揭了下來,血淋淋地粘在手上,毛囊還在不停地蠕動,仿佛有生命一般。劇烈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幾乎暈厥過去。她踉蹌著撞開木門,衝進濃重的夜色中,身後是理發店傳來的轟然倒塌的巨響,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降臨,震得地麵都微微顫抖。
仇珍圓不敢回頭,她跌跌撞撞地在叢林中奔跑,仿佛一隻受傷的野獸。樹枝如鋒利的鞭子般抽打在她裸露的頭皮上,血珠飛濺,與汗水混合在一起,順著臉頰滑落。她能清晰地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嘩啦聲,那是無數無頭紙人在霧中追趕的聲音,它們的斷頸處滴著暗紅的液體,在地上彙成一條詭異的血路,仿佛要將她拖入無儘的深淵。
不知跑了多久,仇珍圓隻感覺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每邁出一步都無比艱難。終於,她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一塊岩石旁。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顫抖著摸向頭頂,那裡隻剩下光禿禿的肉沒有皮,血已經凝固成痂,摸上去硬邦邦的,仿佛一塊冰冷的石頭。月光穿過雲層,灑在她手中的頭皮上,上麵還粘著幾縷長發,發梢在風中輕輕搖晃,仿佛有生命般,嘲笑著她的悲慘遭遇。
晨光刺破霧靄,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遠處傳來烏鴉的啼叫,那聲音沙啞而淒厲,仿佛在為她的不幸哀鳴。仇珍圓突然想起糧店老人渾濁的眼睛,他說“理個發,說不定能給些吃食”時,嘴角那抹詭異的笑意,仿佛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劃的陰謀。她掙紮著站起來,環顧四周,驚恐地發現周圍的樹木上都貼著泛黃的剪紙,圖案都是無頭的人形,脖頸處畫著鮮豔的紅圈,在晨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仿佛這片叢林早已被邪惡的力量所籠罩。
當時向導大叔看她如此堅持的進入叢林,就知道會出事情,所以事先就報告了救援隊,當救援隊找到她時,已經是三天後,此時的仇珍圓早已虛弱不堪,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離死不遠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搶救,她終於是保住了性命,不過醫生看著她光禿禿的頭皮,嘖嘖稱奇:“從沒見過這種情況,毛囊完全壞死了……”
仇珍圓沉默地盯著窗外,眼神中透著無儘的恐懼與絕望。她知道,在那片永遠籠罩在霧氣中的叢林裡,有間永遠不會倒塌的理發店,還有個佝背的老人,永遠在等待下一個長發飄飄的旅人,而她,將帶著這無法治愈的傷痛與恐懼,度過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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