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為首捕快勒住馬韁,馬鞭指向許清安,聲音冷硬,“從何處來?往何處去?可曾見過一個使熟銅棍、身受重傷的漢子?”
許清安神色平靜,轉身迎向那些審視甚至帶著幾分戾氣的目光。
江風吹拂,他額前幾縷發絲輕揚,眼神澄澈如秋水,倒映著渾濁的江麵與官差們冷肅的臉龐。
“自臨安來,往西北而去。”他聲音平和,聽不出絲毫波瀾,“至於諸位所尋之人,未曾得見。”
那捕快頭目眉頭緊皺,上下打量著許清安,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絲毫破綻。
他身後一名年輕些的差人低聲道:“頭兒,看他樣子像個遊學的書生,不像……”
“閉嘴!”頭目喝斷他,目光依舊鎖定許清安,“近日有朝廷欽犯在附近逃竄,形跡可疑者皆需盤查!看你背負藥箱,可是郎中?”
“略通岐黃之術。”許清安淡然道。
“哦?”頭目眼神微動,“那欽犯身受重傷,必然需要醫治……你既通醫術,這幾日可曾為人治過刀劍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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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其餘差人下意識地按住了腰刀,目光變得銳利。
許清安忽然輕輕笑了一下,笑容很淡,卻似春風拂過冰麵,讓那緊繃的氣氛莫名一滯。
他並未回答差頭的問題,反而抬眼望向滔滔江水,悠然吟道:“江闊雲低雁叫西風,泥途倦客幾人同?”
吟罷,他才收回目光,看向那差頭,語氣依舊平和:“官爺追凶心切,可以理解。”
“然則,天地之大,傷病者眾,非止欽犯一人。在下途經此地,隻見雨打飄萍,民生多艱,至於官爺所問之事,確不知情。”
他話語從容,不卑不亢。
那差頭盯著他看了半晌,終究沒看出什麼可疑之處。
對方氣度太過平靜,仿佛根本不在意他們這班官差,這種平靜,反而讓他有些投鼠忌器。
萬一真是哪個得罪不起的名士,或是與某些大人物有舊,自己貿然得罪,反為不美。
“哼,既是遊醫,便好自為之!近來此地不太平,少管閒事!”差頭最終冷哼一聲,撂下一句場麵話,帶著手下撥轉馬頭,沿著江岸向下遊奔去,濺起一路泥水。
許清安目送他們遠去,搖了搖頭。
方才那一瞬間,他若願意,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這些差人無聲無息地忘記此行目的,甚至昏睡數日。
但他並未出手。
紅塵曆練,見天地,見眾生,亦需遵守一定的世間法則,過多顯露超凡之力,乾涉過甚,反易引來不必要的因果糾纏,偏離了此行本意。
他隻是這滄桑巨變的見證者,而非直接的乾預者。
此時,一艘渡船緩緩靠岸。老船公招呼道:“先生,可要過江?”
許清安點頭,邁步登船。
小船離岸,駛入滔滔江心。
江風更大,吹得船身搖晃,渾濁的江水拍打著船舷,發出嘩嘩聲響。
極目遠眺,水天相接,一片蒼茫。偶有孤雁南飛,發出淒厲的哀鳴,劃過灰蒙蒙的天空。
許清安獨立船頭,青衫在浩蕩江風中獵獵作響,身形卻穩如磐石。
老船公奮力搖櫓,看著他的背影,忽覺這單薄的青衫書生,立於這風雨江濤之中,竟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巍然氣度,仿佛與這天地江河融為一體。
船至江心,水流愈發湍急。
許清安忽有所感,低頭看向渾濁的江水。神識微動,感知到江底深處,似乎沉埋著不少朽爛的兵甲、折斷的旌旗,甚至……森森白骨。
開禧年間,宋軍北伐,也曾在此地與金軍激戰,血染江紅,多少將士埋骨於此,魂斷異鄉。
不過數年光陰,江水依舊東流,仿佛一切從未發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滔滔江水,流淌的不僅是泥沙,更是千年不絕的悲歡與血淚。
他輕輕歎了口氣,氣息融入江風,消散無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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