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遇到了兩個穿著維護工製服的人,他們看到阿灼時,愣了一下,然後其中一個人猶豫了一下,對他微微點了點頭,眼神有些複雜,低聲對同伴說:“…就是他?聽說昨天‘心臟’那邊的異常波動就是他弄出來的…好像…好像還真有點用?”
“有用?彆瞎說,誰知道是不是更糟…”
“至少所長和技術官都…”
聲音漸漸遠去。
阿灼站在原地,心中震動。消息傳得這麼快?而且,似乎…並不全是負麵?一種極其微弱的、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盼,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起來。
難道…難道他真的不是怪物?難道他那不受控製的力量,真的能變成…有用的東西?
這種想法帶著危險的誘惑力。
傍晚,當他回到房間時,發現桌上又多了一樣東西——一套嶄新的、尺碼合身的深藍色工作服,材質比他之前那套灰撲撲的學徒製服要好得多,手臂上甚至還有一個代表“技術協助”身份的臨時臂章。
他撫摸著那光滑的布料,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恐懼依舊存在,對那股力量的敬畏和不安絲毫未減。但他無法否認,生活環境實實在在的改善,周圍人態度的微妙變化,尤其是那種從“必死”到“或許有用”的身份轉變,像一劑強效的安慰劑,悄悄滋養著他幾乎枯萎的希望。
他不再是那個可以被隨意丟棄、自生自滅的底層學徒了。
他現在是一個有“價值”的、需要被“觀察”和“利用”的特殊存在。
這種認知帶來了一種扭曲的安全感,同時也帶來了新的、更複雜的焦慮。
他知道,這一切都建立在沙礫之上。建立在凱拉技術官那瘋狂的理論上,建立在他那極不穩定的能力上,建立在沃倫所長那走鋼絲般的政治賭博上。
一旦他再次失控,一旦測試失敗,或者一旦委員會失去耐心…
他現在擁有的這一切,這溫暖的房間,這充足的食物,這暫時的安全,都會瞬間消失,甚至可能換來比之前更嚴厲的“處理”。
窗外雖然隻是走廊的模擬窗景),庇護所的暗紅色警報光依舊規律地閃爍著,提醒著他整個庇護所依然在危機中掙紮,他個人的這點“好運”是多麼的脆弱和微不足道。
他坐在床邊,拿起那管藍色的營養補充劑,握在手中。冰涼的管身似乎傳遞來一種決心。
他需要恢複。
他需要弄明白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需要…嘗試著去控製那股力量,而不是被它控製。
不是為了成為英雄,也不是為了拯救誰。
隻是為了…活下去。
並且,儘可能地,抓住眼前這縷微弱卻真實的暖意,讓它持續得久一點。
地位的變化,如同冰層上裂開的一道縫隙,下麵是冰冷的深淵,卻也透出了一絲得以呼吸的空氣。
阿灼深吸一口氣,將那管補充劑一飲而儘。
一種混合著憂慮和微弱希望的複雜情緒,在這間溫暖的臨時居所裡,悄然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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