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傳來的驚人消息,如同在看似平靜的湖麵下投下了一塊巨石。雖然消息被嚴格控製在極小的範圍內,但劉昊身邊核心圈子的氣氛,明顯變得不同了。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取代了天下初定後的些許鬆懈。
登基大典的日期已然確定,就在十日之後。整個鄴城都沉浸在一種忙碌而喜慶的籌備氣氛中,宮燈高掛,彩綢飛舞,官吏們腳步匆匆,反複演練著繁複的禮儀。民間也充滿了期待,畢竟,一個強大統一的王朝,意味著長久的和平與希望。
然而,在這片喧囂之下,皇宮深處的禦書房內,一場決定帝國未來走向的絕密會議,正在夜色中悄然進行。
與會者僅有四人:劉昊、戲誌才、郭嘉,以及剛剛被緊急召入宮中的墨家當代钜子首領),一位名叫禽滑厘、精神矍鑠的老者。墨家女依舊昏迷,但禽滑厘帶來了墨家世代守護的更多秘辛典籍。
禦書房的門窗緊閉,外麵由熊山親自率最忠誠的親衛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熊山雖然不明所以,但也能感受到氣氛的凝重,抱著陌刀,瞪著一雙牛眼,如同門神般矗立,連隻蚊子都不想放進去。
室內,燈光搖曳。巨大的輿圖鋪在中央,上麵不僅標注了中原的山川城池,更詳細描繪了西域乃至更西方向的模糊地形,以及新近標注的“魔窟”和異常區域。
“情況便是如此。”劉昊言簡意賅地將西域最新情報和趙雲下落不明的消息告知了禽滑厘,“钜子,墨家傳承久遠,博聞強記,對於這‘墟’,對於神殿和玉璽的關聯,可知曉更多內情?”
禽滑厘撫著雪白的長須,麵色無比凝重,沉吟良久,才緩緩開口:“陛下,戲大人,郭祭酒。此事…牽扯之深,遠超諸位想象。根據墨家秘典殘卷記載,所謂‘墟’,並非一個具體的組織或地點,而是一個…概念,或者說,一個早已消逝的遠古文明的遺留意誌。”
他走到輿圖前,手指劃過西域、中亞,直至更遙遠的西方:“上古之時,曾有遠超當今的輝煌文明,其力可撼動山海,其智可窺探星辰。然盛極而衰,因其妄動禁忌之力,招致天譴,文明崩毀,萬物凋零,隻餘一片‘廢墟’,故稱‘墟’。其殘存者或融入後世,或潛伏暗處,試圖重現昔日之力,或…完成某種未竟的儀式。”
“神殿和‘龍睛’…”郭嘉若有所悟。
“正是‘墟’之遺澤。”禽滑厘肯定道,“那神殿,很可能是遠古的觀測站或能量節點。‘龍睛’則是其核心。而傳國玉璽…”他目光轉向劉昊,“和氏璧乃天地靈物,經遠古秘法煉製,其上紋路,據殘卷暗示,確與操控‘墟’之遺澤有關,可視為一把‘權限之鑰’。得玉璽者,固然可得天下權柄,但亦可能…開啟魔之盒。”
戲誌才咳嗽著,聲音沙啞:“如此說來,‘沙狐’不過是‘墟’擺在明麵上的棋子。他們的真正目的,是集齊鑰匙,完全激活‘龍睛’,重現遠古之力?”
“恐怕是的。”禽滑厘沉重地點點頭,“而西域出現的地貌劇變和‘魔窟’,極可能是‘龍睛’被部分激活、地脈能量失控泄露所致。長此以往,恐釀成席卷天下的大災劫。”
真相如此駭人聽聞!帝國的敵人,不再是不服王化的諸侯,而是隱藏在曆史陰影中的遠古幽靈和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
“陛下,”禽滑厘鄭重道,“墨家世代守護的,並非僅僅是機關巧術,更是防止此類禁忌之力為禍人間的秘密。墨家願傾儘全力,助陛下應對此劫。”
劉昊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在場三人,決然道:“既然如此,朕更不能坐以待斃。登基之後,國策須做調整。”
他走到輿圖前,手指重點敲擊了三處:
“其一,中原內部,加速整合,深化新政,強兵富民,此為根基。對曹操等殘餘勢力,以招撫威懾為主,力求儘快穩定南方。”
“其二,西域方向,設立‘安西都護府’,駐重兵於敦煌、酒泉,不僅要防外敵,更要監控、研究那些異變區域,建立防線,防止災厄東漸。同時,廣募奇人異士,通曉西域語言地理者,組建‘西域事務司’,專司應對‘墟’之威脅。”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劉昊的手指重重地點在玉門關外那片廣袤的未知之地,“主動出擊!派遣一支集精銳武士、墨家工匠、博學之士於一體的使團,攜帶國書和…必要的‘憑證’指玉璽的仿製品或相關信物),西出陽關!其任務有三:一、尋找子龍下落;二、接觸西域諸國,宣揚大魏國威,建立聯係,孤立‘沙狐’;三、儘可能探查‘墟’之真相,若有可能…與‘墟’之殘存者進行接觸,摸清其意圖!”
這個計劃堪稱石破天驚!這意味著新生的大魏,將主動將影響力投向遙遠的西方,介入一場充滿未知的博弈。
郭嘉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陛下聖明!與其被動防禦,不如主動落子!嘉願為使團謀主!”
戲誌才卻更為謹慎:“陛下,此計雖妙,然風險極大。使團人選、路線、目標,均需周密策劃。且…玉璽事關重大,絕不可輕動。”
“朕知道。”劉昊沉聲道,“故此事需從長計議,精心準備。使團未必即刻出發,但籌備工作現在就要開始。钜子,墨家精通機關、醫藥、星象,此事還需倚重墨家之力。”
禽滑厘躬身:“墨家義不容辭。”
會議持續到深夜,初步定下了未來帝國的戰略方向:鞏固中原,經略西域,應對“墟”之威脅。一個以統一王朝為根基,麵向更廣闊世界和更深層危機的藍圖,漸漸清晰。
當劉昊獨自走出禦書房時,已是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灑在巍峨的宮殿上,也照著他沉思的麵容。
他即將正式登基,成為這片廣袤土地名正言順的統治者。但龍椅之下,並非隻有萬眾臣服,還有來自遠古的低語和西方地平線上的陰霾。
登基,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更加波瀾壯闊、也更加凶險莫測的時代的開始。兵鋒所指,已不僅僅是四方不臣的諸侯,更是那隱藏在曆史迷霧和自然異變後的、未知的恐懼與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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