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鬼子的騎兵快到寨門了!秋田那老東西就在隊伍最前麵,舉著指揮刀跟瘋狗似的!”了望哨的喊聲順著風飄下來,帶著雪粒砸在曹興國臉上。
曹興國正站在寨牆的箭樓裡,手裡攥著望遠鏡,鏡筒裡秋田大佐的呢子軍服在白雪地裡格外紮眼。“讓魏奎勝把重機槍架起來,彆讓他們靠近寨門三十步!”他轉身對申淮安道,“你的迫擊炮瞄準他們的馬隊中間打,先打亂他們的陣型!”
魏奎勝早已把繳獲的九二重機槍架在了寨牆垛口,槍管上還纏著防凍的布條。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猛地拉動槍栓:“狗日的鬆井,剛剛燒了你糧庫,現在就敢來送死!弟兄們,給我打!”
“噠噠噠——”重機槍的咆哮瞬間撕裂了雪原的寂靜。衝在最前麵的日軍騎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掃倒一片,戰馬受驚,拖著屍體在雪地裡狂奔,把後麵的隊伍攪得亂七八糟。
秋田大佐氣得在馬背上直蹦,指揮刀指著寨牆:“八嘎呀路!給我衝!拿下寨門,每人晉升一級!”
日軍的擲彈筒開始還擊,炮彈呼嘯著落在寨牆上,炸起的碎石和雪塊濺了魏奎勝一身。他抹了把臉,非但沒躲,反而把機槍壓得更低:“來得好!爺爺在這兒等著呢!”
申淮安的迫擊炮開火了。兩發炮彈精準地落在日軍馬隊中間,“轟隆”兩聲巨響,炸得人仰馬翻,戰馬的悲鳴和日軍的慘叫混在一起,成了秋田最不願聽的聲音。
織田真子帶著影月流弟子守在西側的懸崖,那裡是黑虎寨最陡峭的地方,隻有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石階。日軍想從這裡偷襲,剛爬到一半,就被弟子們推下來的滾木砸得骨斷筋折。織田真子的短刀時不時從崖壁後閃出,精準地刺穿日軍的咽喉,血順著石階往下淌,在雪地上彙成蜿蜒的紅流。
“團長,鬼子的步兵上來了!”穀天賀在東側寨牆大喊,他的二營正用步槍和手榴彈阻擊日軍的步兵衝鋒,“他們想搭人梯爬牆!”
曹興國往東側跑時,正看到一個日軍伍長已經扒住了寨牆垛口,八路軍戰士突然從旁邊甩過來一條鐵鏈子,鐵鏈纏住那人的脖子,猛地一拽,伍長像個破布娃娃似的被拖進寨牆,隨即傳來骨骼碎裂的悶響。
“扔炸藥包!”曹興國大喊。戰士們抱起早就準備好的炸藥包,點燃引線後朝著日軍密集的地方扔下去。連續的爆炸把日軍的衝鋒線炸得七零八落,沒死的也嚇得趴在雪地裡不敢抬頭。
秋田大佐看著屍橫遍野的雪地,終於意識到黑虎寨不是那麼好啃的。他的騎兵隊損失了近一半,步兵也被壓得抬不起頭,再打下去,恐怕連縣城都回不去。“撤退!”他咬著牙下令,聲音裡滿是不甘,“給我記住今天的恥辱!”
日軍撤退時,藤本的狙擊槍還在“點名”,每一聲槍響,就有一個日軍軍官從馬上栽下來。秋田大佐的副官剛想扶他,就被一顆子彈打穿了心臟,鮮血濺了秋田一身。秋田嚇得趴在馬背上,再也不敢抬頭,狼狽地逃回了縣城。
黑虎寨裡,戰士們舉著武器歡呼,雪地裡到處是繳獲的槍支和戰馬。魏奎勝扛著大刀,渾身是血地走到曹興國麵前:“團長,這一仗,至少乾掉他們兩百多!”
穀天賀數著繳獲的擲彈筒,樂得合不攏嘴:“還撿了三門擲彈筒,三十多發炮彈!秋田這老東西,簡直是給咱們送裝備來了!”
曹興國望著日軍撤退的方向,眉頭卻沒鬆開:“秋田不會善罷甘休。他回縣城,肯定會向省城求援,咱們得抓緊時間加固寨防,準備迎接更大的戰鬥。”
縣城指揮部裡,秋田大佐正在給省城發電報,手還在不停地抖。他的呢子軍服沾滿了副官的血,臉上的皺紋擰成了疙瘩:“……黑虎寨八路軍火力強勁,配備重機槍和迫擊炮,我部損失慘重,請求立即調撥糧食、彈藥和一個聯隊的援兵……”
電報發出去後,他癱坐在椅子上,看著牆上的作戰地圖,突然覺得那上麵的“黑虎寨”三個字像隻張開血盆大口的老虎,隨時會撲過來把他吞噬。
“命令各部隊,”他對參謀長說,“在縣城外圍的鬼麵坡、青石崖、鬼頭炮樓設置三道防線,每道防線派駐一個小隊,再修十個碉堡,把縣城圍起來!我就不信,八路軍還能插翅飛進來!”
三天後,省城的回電到了——援兵沒有,隻給了五十箱子彈和二十袋發黴的大米。電報裡還訓斥鬆井“指揮不力,損兵折將”,讓他“務必守住縣城,不得再讓八路軍前進一步”。
秋田大佐把電報撕得粉碎,對著窗外大喊:“八嘎呀路!方麵軍司令部的那群蠢貨!他們懂什麼!”喊完,他又頹然坐下,隻能按照自己的計劃,在縣城外圍搶修陣地。
偽軍被強征去修碉堡,凍得瑟瑟發抖,卻還得被日軍監工用鞭子抽打著乾活。落馬坡的工地上,一個偽軍偷偷對身邊的同伴說:“聽說了嗎?黑虎寨的八路軍可厲害了,秋田都被打慘了,咱們修這些破碉堡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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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趕緊捂住他的嘴:“小聲點!被鬼子聽見,小命就沒了!”
黑虎寨的偵察兵把日軍修防線的消息報了回來。曹興國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據點標記,冷笑一聲:“想把縣城變成烏龜殼?沒那麼容易。”他對魏奎勝道,“你帶一營去端了青石崖的碉堡,那裡是他們的第一道防線,先敲掉他們的門牙!”
魏奎勝的大刀早就饑渴難耐了:“團長放心,保證把碉堡給你拆成柴火!”
藤本正在擦拭狙擊槍,槍身映出他冷峻的側臉:“我跟一營去,負責打掉碉堡裡的機槍手。”
青石崖的碉堡剛修好一半,日軍還在往裡麵搬運彈藥。魏奎勝帶著一營摸到附近的樹林裡,看著碉堡頂上的日軍哨兵,對藤本打了個手勢。藤本的槍響了,哨兵應聲而落。
“炸!”魏奎勝一聲令下,戰士們把炸藥包捆在圓木上,順著山坡往碉堡推。圓木撞在碉堡的木板牆上,炸藥包轟然爆炸,剛修好的碉堡頓時塌了半邊,裡麵的日軍被炸得哭爹喊娘。
魏奎勝帶著戰士們衝上去,大刀橫掃,把僥幸沒死的日軍砍得腦漿迸裂。不到半個時辰,青石崖的據點就被端了,日軍的第一道防線撕開了個大口子。
秋田大佐收到消息時,正在縣城裡吃那袋發黴的大米,氣得把碗都摔了。“廢物!連個沒修好的碉堡都守不住!”他對著電話嘶吼,“給我把鬼麵坡的兵力加一倍!再讓武岡石一去修碉堡,修不好就把他埋在裡麵!”
馬廄裡,武岡石一聽到要去修碉堡,嚇得腿一軟。他知道,去了前線,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可他不敢違抗命令,隻能扛著鐵鍬,跟著偽軍們往鬼麵坡走,背影在雪地裡顯得格外佝僂。
黑虎寨裡,曹興國看著青石崖方向的濃煙,對戰士們道:“秋田想修防線,咱們就給他‘幫忙’——他修一個,咱們炸一個,直到把縣城外圍的據點全端了,再跟他好好算總賬!”
魏奎勝的大刀在手裡轉得呼呼響:“好!讓他知道,在這林海雪原,八路軍想打哪裡,就打哪裡!”
“對!想打哪裡,就打哪裡!”戰士們的呐喊聲震得寨牆上的積雪簌簌往下掉,驚飛了崖壁上的寒鴉。
鬼麵坡的工地上,武岡石一正在揮著鐵鍬鏟雪,凍得手指都快掉了。遠處傳來八路軍的槍聲,嚇得他一哆嗦,鐵鍬掉在地上。日軍監工的鞭子抽了過來,罵道:“快點乾活!再磨蹭就斃了你!”
武岡石一捂著被抽疼的後背,望著黑虎寨的方向,眼裡充滿了絕望。他知道,這場仗,日軍輸定了。
曹興國站在黑虎寨的寨牆上,望著縣城的方向,對身邊的通信員道:“給總部發報,說日軍正在縣城外圍修防線,我部已摧毀其青石崖據點,下一步計劃進攻落馬坡。”
通信員剛要轉身,魏奎勝跑了過來,手裡舉著繳獲的日軍軍旗:“團長,你看這玩意兒,燒了還是劈了?”
曹興國看著軍旗上的太陽旗,眼神冰冷:“留著。等咱們打進縣城,就用它裹著秋田的屍體,給百姓們示眾。”
縣城的城牆上,秋田大佐望著青石崖的方向,第一次感到了恐懼。他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一群永遠打不倒的對手。
“加把勁!”他對著城下修防線的日軍大喊,聲音卻有些發虛,“隻要守住縣城,援兵就會來了……”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援兵,到底會不會來。
魏奎勝把日軍軍旗插在寨牆最高處,對著縣城的方向啐了一口:“秋田,你的末日,不遠了!”
鬼麵坡的雪地裡,武岡石一似乎聽到了這句話,他低下頭,默默地撿起鐵鍬,卻再也揮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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