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好衣領,若無其事地走向大廳。溫琴正站在樓梯旁,手裡捧著一本醫書,目光卻銳利地掃向我來的方向。
“師姐?”我笑著上前打招呼。
溫琴沒有立即回應,視線在我身後的走廊儘頭停留片刻——宋小梅和邱瑩正一前一後匆匆離開。
她微微蹙眉:“師弟,讓你住在這裡是希望你專心學醫,不是來惹是生非的。”
“師姐多慮了。”我麵不改色,“剛和女傭交代些瑣事而已。”
她深深看我一眼,將醫書遞過來:“《傷寒論》第三卷,明日考校。你好自為之。”
接過書時,我注意到她指尖沾著墨漬,看來是一早就在書房用功。
晚餐時分,我特意留意宋小梅和邱瑩的舉止。兩人侍立在一旁,卻都刻意避開我的視線。
宋小梅動作僵硬,每次上菜都迅速縮手,生怕與我有所接觸。而邱瑩則一直低著頭。
我覺得有趣,在邱瑩上前斟茶時,故意讓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她猛地一顫,茶壺差點脫手,茶水濺濕了我的袖口。
“對不起少爺!”她驚慌失措地拿出手帕。
我握住她的手腕,聲音溫和:“沒關係,你也不是故意的。”手指在她腕內側輕輕摩挲,感受到她脈搏急速跳動。
“小瑩,去換壺茶來。”宋小梅突然插話,巧妙地隔開我和邱瑩,接過她手中的茶壺。
我挑眉看向宋小梅,她麵無表情地替我擦拭桌麵。
晚餐後我借口散步來到後花園。月光下,果然看見邱瑩獨自坐在長椅上發呆。
“還在想白天的事?”我在她身旁坐下。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少爺,我該回去乾活了。”
我按住她的手臂:“陪我坐會兒。”感覺到她的僵硬,我放緩語氣,“今天在衛生間,嚇到你了?”
邱瑩低頭絞著衣角,聲音細若蚊蠅:“少爺以後...還是敲門為好。”
“如果我偏不呢?”我輕笑,手指輕輕撫過她的手腕。
她呼吸急促起來,卻沒有抽回手。這默許的態度讓我更加大膽。正當我傾身靠近時,樹叢後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誰在那裡?”我厲聲道。
邱小玲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拿著一件外套:“夜裡涼,我給小瑩送件衣服。”她的目光落在我仍然握著邱瑩的手上,眼神複雜。
邱瑩像被燙到般猛地抽回手,站起身結結巴巴地說:“謝謝姐姐,我們正好該回去了。”
看著兩人匆忙離去的背影,我若有所思。
準備回房時,我站在二樓扶手邊,隱約聽到樓下傳來的低語。
“妹妹,你今日……怎會和少爺……”是邱小玲壓低的嗓音。
“我……我也不知。”邱瑩無措道,“少爺一靠近,我就……”
“彆忘了我們為什麼在這裡。”
溫琴走到我身邊:“師弟,我房裡有隻老鼠,能幫我看一下嗎?”
這借口拙劣得讓我想笑,但我還是跟著她來到走廊儘頭的主臥。房間整潔得一絲不苟,根本不像有老鼠的樣子。
“師姐的老鼠在哪呢?”
溫琴轉身直視我:“若是師父回來,知道你這般行徑,定會重罰。”
我無所謂地聳肩:“我做什麼了?不過是和女傭說幾句話而已。”
“你好自為之。”她冷冷道,“再有下次,我不會替你遮掩。”
回到房間,我久久無法入睡。
溫琴的警告在耳畔回響,邱小玲有意疏遠,宋小梅對我避之不及,邱瑩的進展又如此緩慢......唉,我何時才能得償所願?
推開窗,夜風帶著園中草木的濕潤氣息拂麵而來。我靠在窗邊,指尖無意識地輕敲窗欞。
次日清晨,我特意早起去了書房。溫琴果然已經在那裡教陳軍識字。
“師姐早。”我自然地在她對麵坐下,拿起一本《金匱要略》,“有個問題想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