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天啟十九年十一月初一辰時
青州北境的曠野上，寒風卷著枯草碎屑打在甲胄上，發出細碎的聲響。葉青騎著白馬立在陣前，身後是趙雲率領的三萬輕騎，銀甲在晨光下連成一片，如霜雪覆野；呂布則率五萬步兵列成方陣，長槍手在前、弓弩手在後，陣列嚴整得連風都透不進去。
前方三裡處，鎮北軍的營壘連綿起伏，黑色旗幟上的“鎮北”二字在風中獵獵作響。不多時，一隊騎兵從營中衝出，為首的正是鎮北將軍——一身玄鐵重鎧，腰間挎著長刀，麵色倨傲地勒馬停在兩陣中間。
“來者可是征北大將軍葉青？”鎮北將軍的聲音帶著不屑，目光掃過葉青身後的兵馬，“就憑這點人，也敢來擋我北疆大軍？”
葉青抬手按住腰間佩劍，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鎮北將軍，陛下與長公主已頒下旨意，封我為征北大將軍，接管北疆所有兵馬。如今涼王、燕王勾結匈奴，意圖謀反，你若識相，即刻交出兵權，隨我回京述職，可保你一家平安。”
“交出兵權？”鎮北將軍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葉青，你不過是個外姓人，憑什麼接管北疆兵馬？我鎮北軍在北疆戍守十年，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江南來的小子指手畫腳？”
他身後的副將也跟著叫囂：“葉大人，識相的就讓青州兵投降！我北疆大軍加起來有五十萬，再加上匈奴騎兵，定能踏破青州，到時候你就是階下囚，還談什麼接管兵馬！”
“五十萬？”葉青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鎮北將軍，你麾下能戰之兵不過十萬，涼王、燕王各懷鬼胎，所謂的‘五十萬’，不過是湊數的老弱殘兵吧？至於匈奴——你以為他們是真心幫你？不過是想趁亂劫掠，等你兵敗，第一個被吞掉的就是你鎮北軍。”
鎮北將軍臉色一沉，握著刀柄的手緊了緊：“休得胡言！我與匈奴已立下盟約，他們助我拿下青州，我給他們糧草馬匹，各取所需！倒是你，葉青，彆以為有個征北大將軍的名頭就能唬住我——你要是敢動手，我這十萬鎮北軍，先踏平你的步兵方陣！”
“哦？”葉青拍馬往前兩步，距離鎮北將軍不過十丈遠，“那你不妨試試。”他轉頭對身後的呂布喝道，“呂將軍，讓鎮北將軍看看，我青州步兵的本事！”
呂布應聲上前，手中方天畫戟一揚，五萬步兵齊聲呐喊：“殺！殺！殺！”聲浪震得地麵微微發顫，前排的長槍手將槍尖斜指天空，寒光刺眼，連鎮北軍的戰馬都不安地刨著蹄子。
鎮北將軍眼底閃過一絲忌憚，卻依舊硬撐著：“不過是虛張聲勢！葉青，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讓青州兵投降，要麼我下令進攻，到時候玉石俱焚，你可彆後悔！”
“後悔？”葉青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聖旨，展開時聲音陡然拔高，“鎮北將軍聽旨！陛下有令，鎮北將軍勾結涼王、燕王，私通匈奴，意圖謀反，即刻剝奪將軍之職，押解回京問罪！北疆兵馬由征北大將軍葉青接管，敢有違抗者，以謀逆論處！”
明黃聖旨在晨光下格外刺眼，鎮北軍的士兵們見狀，紛紛麵露猶豫——聖旨的威嚴在大盛朝深入人心，即便鎮北將軍平日威望再高，也抵不過“謀逆”二字的分量。
鎮北將軍見狀，急忙拔刀指向葉青，厲聲喝止：“彆聽他的！這聖旨是假的！葉青偽造聖旨，意圖謀反，兄弟們隨我殺了他，護我北疆！誰要是敢退，軍法處置！”他刀刃上的寒光映著臉色，顯然已是破釜沉舟的架勢。
“假的？”葉青冷笑，“鎮北將軍，你麾下的參軍王顯，昨日已帶著你的私通匈奴密信來降，如今密信已送往神都，你以為還能狡辯？”他話鋒一轉，語氣帶著誘惑，“你麾下的士兵，若能棄暗投明，既往不咎；若執意跟隨鎮北將軍謀反，休怪我刀下無情！”
鎮北軍陣中頓時起了騷動，幾個士兵悄悄往後退了半步，卻被身邊的校尉厲聲喝住。鎮北將軍勒馬往前衝了兩步，長刀直指葉青：“葉青，少用這些伎倆！我鎮北軍將士都是北疆漢子，寧死不降！今日要麼你退，要麼咱們拚個你死我活！”
“拚個你死我活？”葉青眼神一冷，抬手示意趙雲備戰，“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就成全你！趙將軍，輕騎準備——”
“慢著！”鎮北將軍的副將突然上前一步，低聲對鎮北將軍道，“將軍，此時開戰對咱們不利，青州兵士氣正盛，不如先退回營壘，等涼王、燕王的援軍到了再動手？”
鎮北將軍臉色變幻不定，他看了看陣中動搖的士兵，又看了看葉青身後嚴陣以待的青州軍，最終咬了咬牙，勒住馬：“葉青，今日我暫不與你計較！但你記著，北疆是我鎮北軍的地盤，你敢踏進一步，我定讓你有來無回！撤！”
說罷，他調轉馬頭，帶著麾下騎兵疾馳回營壘。營門緊閉，城樓上的弓箭手瞬間就位，顯然是做好了防禦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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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看著鎮北軍緊閉的營門，沒有下令追擊。趙雲上前低聲問：“主公，為何不趁他們軍心渙散時進攻？”
“不急。”葉青搖頭，“鎮北將軍雖硬撐著不投降，但他麾下士兵已生動搖，此時進攻雖能勝，卻會折損不少兵力。再說，涼王、燕王的兵馬還在側，若我們與鎮北軍拚得兩敗俱傷，反倒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他頓了頓，又道：“傳令下去，就在此處紮營，與鎮北軍對峙。呂布，你率步兵在營外布防，防止鎮北軍偷襲；趙雲，你派斥候盯著涼王、燕王的動向，一旦他們有動作，立刻回報。”
“是！”兩人齊聲應下，立刻分頭安排。
寒風依舊吹拂著曠野，青州軍開始有條不紊地搭建營壘，青色旗幟與鎮北軍的黑色旗幟遙遙相對，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葉青立在土坡上，望著鎮北軍的營壘，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鎮北將軍拒不投降，倒省了他安撫降兵的功夫。隻是這十萬鎮北軍守著營壘，硬攻終究不是上策，得想個辦法，讓他們不攻自破。
“鎮北將軍，你以為堅守營壘就能撐到援軍？”葉青輕聲自語，“你恐怕忘了，我手裡，可不止這八萬兵馬……”
夜色漸臨，青州軍的營壘中亮起了燈火。葉青坐在營帳中，看著桌上的北疆地圖，指尖在鎮北軍與涼王、燕王的營壘之間來回滑動——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北疆醞釀。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風暴來臨前，先拔掉鎮北軍這顆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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