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讓人備好了馬車和隨行的大夫。”
龍弈拍了拍他的肩,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過來,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等這邊事了,就去接她來燕回山,一路都會安排妥當,保準讓她平安無事。”
蘇信剛要道謝,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像雨點砸在鐵皮上。情報兵慌忙地衝進營地,火把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臉色慘白如紙:“統領!不好了!東齊……東齊出事了!”
龍弈心裡“咯噔”一下,像被重錘砸中:“慢慢說,出了什麼事?”
“蕭衍……蕭衍聽說蘇指揮使的妹妹蘇雅姑娘貌美,兩天前就派人把她從安陵城擄走了!”
情報兵的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帶著哭腔,“說是要納她為妾,聽送信的人說,那夥人是蕭衍的親衛,出了名的蠻橫,蘇姑娘不從,一直在反抗,怕是……怕是會出事啊!現在估計已經走到半路了!”
“啪”的一聲脆響,蘇信手裡的酒碗重重摔在地上,陶片濺起,在火光中閃著細碎的冷光。他猛地轉身,青衫下的肩膀劇烈顫抖,平日裡溫和的眼眸此刻像淬了冰的刀,字字都帶著血:“蕭衍!我與你勢不兩立!”
“蘇信!”
龍弈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指節用力到發白,聲音沉得像塊石頭,“冷靜點!現在衝動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你妹妹更危險!”
趙勇也大步走了過來,手裡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肉乾,此刻重重摔在地上,眉頭擰成個疙瘩:“蕭衍這老東西,真是無恥至極!連個姑娘家都不放過!蘇信,你彆急,咱們合計合計,定能想出辦法!”
蘇信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浸著疼:“我妹妹自小純真,卻性子執拗,蕭衍那樣的豺狼,她定然寧死不從……”
說到最後,聲音裡已帶上了哭腔,拳頭攥得死緊,指節泛白。
“我去!”
趙淩豐猛地站起身,銀槍在手裡轉了個圈,槍纓紅得像團火,“我帶一隊輕騎,換上便裝,連夜趕路,定能追上他們!”
“我跟你一起去。”
蘇信抬頭,眼裡的憤怒已燒成了決絕的火,在火光中格外刺眼,“東齊的地形我熟,哪條路近,哪個關卡鬆懈,我閉著眼都能說出來,還能借著過去的身份應付盤查。”
龍弈沉吟片刻,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最終點了點頭,語氣沉穩如鐵:“好。淩豐帶五百精兵,換上便裝,蘇信引路。”
他轉身對親兵道,“快備最好的戰馬,每匹都要挑腳力最健的,再備足乾糧和傷藥,多帶些金銀——路上若有盤查,能用錢解決的就彆動手,儘量彆驚動蕭衍的大部隊。”
“還有,”
龍弈目光沉沉地看向兩人,語氣凝重如冰,“記住,務必保證蘇雅姑娘的安全。若是……若是事不可為,先保全自身,切不可衝動硬拚,留得青山在,總有報仇的機會。”
“明白!”
兩人齊聲應道,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勁。他們轉身就往營外走,青衫與銀甲的身影在夜色中疾行,很快就躍上戰馬,馬蹄聲噠噠遠去,像兩道劈開黑暗的閃電。
眾人站在營門口,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直到馬蹄聲徹底融進夜色。篝火的光芒映著每個人凝重的臉,連空氣都仿佛凍住了。
阿婷走到龍弈身邊,指尖輕輕搭上他的胳膊,聲音柔得像飄落的秋絮:“他們會平安回來的,對嗎?”
龍弈望著東齊的方向,那裡的夜空墨黑如漆,濃稠得像化不開的墨。他握緊阿婷溫潤的手,掌心的汗混著她的暖意,聲音低沉卻篤定:“會的。”
營地裡的篝火漸漸弱了下去,火星在夜色中明明滅滅。士兵們卻沒有散去,他們圍坐在一起,沒人說話,隻是默默擦拭著兵器,刀刃在微光裡閃過冷冽的光。甲胄碰撞的輕響、磨刀石摩擦的沙沙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像是在等待著遠方的消息。
而龍弈站在營門口,望著東齊的方向,一站就是一夜。風掀起他的披風,獵獵作響,露水壓濕了他的靴底,寒意順著腳踝往上爬,他卻渾然不覺。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刺破墨色的夜,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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