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聯防哨所的烽煙氣息,漫到烽火台的信號彈箱旁時,龍弈指尖正捏著枚紅色信號彈——彈身漆皮發皺,尾部的引信繩泛白,與阿婷父親《哨所運維秘錄》裡“邊防信號彈需‘漆皮光滑,引信繩浸鬆脂,遇火即燃’”的記載相悖,彈箱底層還混著幾枚失效彈引信被剪斷,僅留外層紙殼),哨所牆上的巡邏路線圖,“西坡警戒點”被人改成了“東溝休息點”,改畫的墨跡邊緣還留著未乾的墨漬。
“這信號彈和路線圖都被動過手腳。”阿婷湊過來,指尖刮過路線圖的墨漬,在晨光裡撚了撚,泛出淺灰——是易褪色的桐煙墨,“我爹說巡邏路線圖用鬆煙墨繪製,遇水不暈,這改畫的痕跡一擦就淡,而且……”
話沒說完,蘇雅的藥箱“嗒”地砸在烽火台的石案上。她用銀簪挑過信號彈的引信繩,湊近晨霧裡的微光,引信繩瞬間顯出淡紅印記:“是被人用冷水泡過的失效引信!點燃後隻會冒黑煙,不會升空示警,蕭衍再……”
“再讓扮成流寇俘虜的人傳‘北境私通流寇,故意把巡邏隊引去東溝,放寇偷襲村落’的假供詞。”項雲的鐵槍往信號彈箱上一戳,震得彈殼簌簌落下,老將軍拽過個被捆著的“流寇”,“這人腰間藏著東齊禁衛的銅符——他根本不是流寇。”
話音剛落,哨所西側突然傳來喧嘩。趙徹的弓弩營扶著個帶傷的村民衝進來,村民手裡攥著塊流寇的布巾東齊禁衛的製式布料),布巾上還沾著村落的穀糠:“西坡的村民房……被人偷襲!偷襲的人喊‘北境人讓我們來的,他們不攔我們’,喊的人穿流寇服,卻在跑時露了禁衛甲片,還說‘龍弈被北境騙了,哨所就是擺設’!”
趙勇扛著鐵槍從巡邏隊方向趕來,槍尖還沾著草屑:“淩豐,你帶兩百人去西坡護村民!我守烽火台,彆讓蕭衍的人趁亂換信號彈!”
淩豐的銀槍剛要出鞘,卻被龍弈按住。他目光掃過那“流寇”的手——流寇雖被捆著,指節卻有禁衛握刀的厚繭,不是流寇常年握柴刀磨出的薄繭:“你說被北境人抓時,總往烽火台的信號彈箱瞥,是禁衛盯武器的習慣,不是俘虜的求饒姿態。”
“流寇”臉色驟變,突然往石案上的火折子撲去,懷裡的短刀藏在捆繩下)剛要刺向信號彈箱,就被龍弈的鐵槍挑飛。槍尖抵住他咽喉時,“流寇”懷裡掉出塊銅符,正麵是“流寇”,反麵刻著“蕭”字:“我……我妹妹被蕭衍抓了!他說隻要我傳假供詞,就放我妹妹!可他剛才還……還在北境人的哨所帳篷裡放了流寇的布巾,好讓村民恨他們!”
哨所入口的號角聲突然變調。歸降的秦軍殘部首領帶著個兵卒衝進來,兵卒手裡攥著張殘缺的巡邏隊簽到表,上麵“西坡警戒點”的簽到記錄被劃掉,改成了“東溝簽到”:“營裡混了蕭衍的臥底!偷改了簽到表,現在歸降的弟兄們都……都以為北境人真的不巡邏,有的已經握了槍,說‘不如自己守,也不被他們賣了’!”
龍弈的鐵槍往哨所地圖上的“東溝埋伏圈”一戳,指腹按在阿婷父親標注的“暗哨觀察點”:“蕭衍想讓失效信號彈延誤預警,假供詞引村民恨北境,再借改路線圖讓巡邏隊入埋伏圈,最後說‘同盟哨所無用,流寇肆掠’,等我們三方互相猜忌,他再聯合反北境勢力攻城——他算準了聯防哨所是同盟的‘防禦根基’,毀了根基,同盟就沒了安全感。”
“老東西帶三百人去暗哨觀察點!盯著東溝的埋伏動靜!”項雲的鐵槍往地上一頓,震得石案上的路線圖輕顫,“趙徹,你帶弓弩營去西坡村落,跟歸降弟兄說,讓他們和北境人一起查流寇布巾——真寇假寇,一起辨才可信!”
“我和蘇雅去驗信號彈。”淩豐翻身上馬,銀槍映著晨光掃過蘇雅的藥箱,“你帶引信修複藥劑,跟北境首領說,讓他親自點燃真信號彈——同盟的防線,該自己守才紮實!”
阿婷突然攥住龍弈的手腕,將父親的《哨所運維秘錄》塞進他掌心,指尖帶著微涼:“我爹的秘記裡寫了‘真信號彈辨偽法’,真彈底部有‘邊防’二字暗紋,假彈沒有,還能……”她指了指烽火台的橫梁上,“那裡藏著真信號彈和備用路線圖,是我爹當年防哨所生亂留的,上麵‘西坡警戒點’標得清清楚楚,能戳破假路線圖的謊言。”
日頭爬到哨所的了望塔上方時,龍弈已在烽火台布好了局。他和阿婷站在信號彈箱旁,手裡攥著真路線圖;暗哨觀察點裡,藏著“流寇”的妹妹和幾個村民,手裡攥著捆人的麻繩;項雲則帶著歸降的秦軍在西坡村落旁,故意給臥底留了“等流寇的機會”。
午時的日頭正烈,三方人圍著烽火台驗信號彈時,蕭衍的聲音從了望塔傳來,帶著得意的笑:“龍弈!哨所都失效了吧?流寇要偷襲村落,你的信號彈發不出去,村民和北境還要反目!我的人馬上就到,這防線……”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話沒說完,龍弈突然將真信號彈點燃。紅色彈體直衝雲霄,在半空炸開耀眼的紅光,阿婷同時展開真路線圖,上麵“西坡警戒點”的標注清晰,北境首領還舉著那塊流寇布巾:“這是東齊禁衛的布料!蕭衍改了路線圖,還換了信號彈,想讓我們自毀防線!”
“不可能!你怎麼有真信號彈?”蕭衍的聲音變了調。
“我爹守了一輩子邊防哨所,真彈和真路線圖你偷不走。”阿婷舉起《哨所運維秘錄》,陽光照在書頁上,“你扮的流寇,一查布巾就露餡,騙不了會辨敵的弟兄和村民!”
就在這時,暗哨觀察點突然傳來動靜。“流寇”的妹妹帶著村民衝出來,捆住了剛從東溝鑽出來的禁衛扮成的流寇):“蕭衍!你騙我哥傳假供詞,還抓我要挾他!我們村民信護民軍,信北境人,信歸降的弟兄,絕不讓你毀了我們的哨所!”
西坡村落方向也傳來歡呼。歸降的秦軍押著臥底過來,臥底手裡的假簽到表早被掉包:“蕭衍的人全被抓了!我們和北境人一起查了東溝,那裡全是他設的埋伏,他改的簽到表,剛拿出來就被弟兄們識破了——我們早看出來是嫁禍!”
蕭衍轉身想逃,卻被從了望塔躍下的淩豐攔住。蘇雅跟在後麵,手裡舉著碗引信修複劑:“你泡失效的引信,我們能用這藥劑修複。”她將藥劑遞給“流寇”,“你妹妹沒受傷,村民幫我們把她從蕭衍的人手裡救出來了。”
“流寇”接過藥劑,紅著眼眶跪在烽火台前:“多謝龍統領!多謝大家!我再也不幫蕭衍騙人了!以後這哨所,我拚了命也會守好,絕不讓壞人毀了我們的防線!”
暮色漫進哨所時,龍弈站在烽火台旁。村民、北境人和歸降秦軍一起檢查信號彈,有的修複引信,有的按真路線圖重新標注巡邏點;蘇雅在給受傷的村民塗藥膏,淩豐則幫著將真路線圖貼在哨所的公告板上。
阿婷靠在烽火台的青石旁,手裡翻著父親的《哨所運維秘錄》,突然抬頭衝龍弈笑:“我爹說,哨所守的不是邊境,是三方同心的安全感。”龍弈接過她遞來的一枚真信號彈,指尖撫過彈底的“邊防”暗紋,烽煙的氣息裹著晚風,漫過整個哨所。
“以前我總想著怎麼幫同盟護防線、拆陰謀,”龍弈的聲音輕得像風拂了望塔,“現在才明白,真正的統一天下,不是靠我守住多少邊境哨所,是讓每個村民、每個部落人、每個歸降者,都能在聯防這樣的事裡,自己築起信任的防線——哨同守,心同防,才是真天下。”
風穿過哨所的旗幟,帶著烽煙與藥膏香。龍弈的鐵槍斜倚在烽火台旁,槍尖的寒芒不再隻有冷意,還映著村民修信號彈的笑臉、歸降秦軍標路線的認真,以及阿婷遞來的一塊熱餅——餅裡夾了點哨所灶房新炒的豆子,剛好襯出烽煙的清冽。
喜歡異世謀主:亂世定鼎請大家收藏:()異世謀主:亂世定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