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把天下城“雙祭傳承學院”的祭祀廣場曬得暖融融的，可廣場上的爭論聲卻像陣寒風吹得人心裡發緊。阿木長老握著祖傳的祭祀杖，指著地上簡化版的祭祀流程圖，氣得手都在抖：“祭祀要行‘三拜九叩’，要念‘千字祭文’，這是祖製！你們把流程改成‘一拜三念’，把祭文縮成三句話，是對樹神的不敬，是斷我們的傳承！”
林部落年輕學員阿葉急得漲紅了臉，手裡攥著外地學員的反饋紙條：“南方部落的學員說‘三拜九叩太累，他們的祭祀隻行鞠躬禮’，東方部落說‘千字祭文聽不懂，記不住’！簡化儀式是為了讓更多人能參與，不是要斷傳承！”
爭吵聲中，北境“偽信仰部落”的首領阿虛帶著信徒扛著木牌趕來，牌上畫著扭曲的樹神符號：“我們的‘簡易祭祀’更方便！不用拜，不用念，隻要買我們的‘樹神符’，樹神就會保佑你們！天下城的雙祭太麻煩，不如跟我們學——既省時間，又靈驗！”
這話像滴墨染黑了清水。幾個外地學員立刻圍了上去，好奇地問“符怎麼賣”；林部落的年輕人們也有些動搖：“要是真能省時間，買符也不是不行……”阿木長老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咳嗽著說：“老人們說‘信仰無捷徑，心誠才靈驗’，他們這是借信仰騙人，要是沒人管，天下城的‘雙祭’就成了笑話！”
龍弈心裡一沉——昨夜他查看“初心驗證盒”孩子們為甄彆信仰真偽做的木盒，裡麵裝著“真信仰行為記錄”）時，發現盒裡新增了“買符求保佑”的負麵記錄，當時沒料到偽信仰部落會直接來學院攪局。更糟的是，當天傍晚，學院的“雙祭儀軌冊”被人撕了幾頁，偽信仰部落的人在空白處畫了“買符流程”，年輕學員則在古禮流程旁畫了“簡化標記”——傳承的“形”與“核”第一次徹底對立。
阿豆抱著“初心驗證盒”蹲在儀軌冊旁哭：“盒子裡記著阿木爺爺教大家認樹紋、阿葉哥哥幫外地學員改祭文的事，現在怎麼連冊子裡的字都要改……”龍弈沒立刻責怪誰，隻讓阿豆把林部落老輩、年輕學員、外地學員、偽信仰部落的人、“符號監督隊”的孩子都召集到祭祀廣場。他打開“初心驗證盒”，拿出裡麵的記錄木片：“你們看，孩子們記的真信仰，是阿木爺爺護林、阿葉哥哥幫人，不是‘三拜九叩’，也不是‘買符’——信仰的核是‘心誠’，不是‘形死’。”
阿木長老沉默許久，從懷裡掏出片泛黃的祭祀樹葉：“祖製裡說‘祭無常形，心有常誠’，以前部落遷徙時，也簡化過祭祀，隻是後來忘了‘靈活’也是祖製的一部分。我們可以搞‘雙祭靈活儀軌’：核心的‘敬樹神、護共生’不能變，形式可以按部落改——南方部落行鞠躬禮，東方部落說短句祭文，林部落保留三拜九叩，隻要心誠，樹神都能感受到。”
阿虛突然大聲說：“我們的符也是心誠！買符就是心誠的證明！”阿豆立刻舉起“初心驗證盒”裡的沙粒袋：“心誠是幫樹除蟲、幫人育苗，不是買東西！你們的符要是靈驗，為什麼北境的沙化還沒好？為什麼你們的信徒還在餓肚子？”
孩子們也跟著喊：“真信仰是乾活，不是花錢！”偽信仰部落的信徒們麵麵相覷，有個信徒小聲說：“我們買了符，沙還是來了，糧還是不夠……”阿虛見信徒動搖，想偷偷溜走，卻被學員們攔住：“把你們的符都收了！以後不許再來騙入！”
“雙祭靈活儀軌”很快定了下來：學院分“三堂儀軌”——核心堂教“敬樹護生”的初心，形式堂教不同部落的祭祀形式，實踐堂帶大家去共生林護樹、育苗，隻有完成實踐的人，才能參加正式祭祀。阿木長老教林部落學員三拜九叩時，會講每一次叩拜對應的護林故事；阿葉教外地學員簡化祭文時，會讓他們把自己部落的護林經驗加進去——祭祀不再是死板的儀式，成了交流與實踐的紐帶。
可新的問題又來了。林部落的老人們擔心“靈活會讓古禮失傳”，偷偷在年輕學員的簡化祭文裡加古禮詞句；外地學員則覺得“林部落還是偏心古禮”，不願參加林部落主導的祭祀。阿林急得直跺腳：“剛定好的儀軌，怎麼又要吵？”
龍弈沒讓矛盾升級，隻帶大家去共生林的“初心樹”下。孩子們在樹上掛了各部落的祭祀記錄：林部落的三拜九叩旁，畫著幫南方學員除蟲的畫；南方部落的鞠躬禮旁，寫著幫林部落育苗的事。“你們看，”龍弈指著樹上的記錄，“古禮沒失傳，因為老人們把它融進了幫人裡；靈活沒偏心，因為外地學員也在幫林部落——這才是雙祭的真意。”
秋末的時候，“雙祭共生禮”如期舉行。祭祀廣場上，林部落的三拜九叩、南方部落的鞠躬、東方部落的短句祭文同時進行，卻格外和諧；祭祀後，大家一起去共生林除蟲、育苗，偽信仰部落的信徒們也主動加入，幫著扛工具。阿木長老看著眼前的景象，對阿葉說：“以前總怕靈活會丟了根，現在才知道，根在‘心誠’裡，不在‘形死’裡——隻要大家都護樹、都幫人，祭祀的形再變，根也不會斷。”
除夕夜，天下城的篝火在共生林旁點燃。各部落的人用自己的祭祀形式敬樹神，然後一起吃著耐沙麥餅、野果；孩子們舉著“初心驗證盒”，在篝火旁念裡麵的真信仰記錄：“阿木爺爺種了十棵樹，阿葉哥哥幫了五個學員，南方部落除了一畝蟲……”阿虛的信徒們聽著，小聲說：“明年我們也來學真信仰，不買符了。”
龍弈站在篝火旁，看著共生林裡搖曳的樹影，心裡無比堅定：天下城的“天下”，從來不是靠一樣的儀式、一樣的規矩，是靠大家守住“心誠”的核心，願意用靈活的形式包容差異，願意在實踐中傳遞信仰。雙祭的儀軌會變，部落的形式會變，但“敬樹護生、互助共生”的初心不會變——隻要初心在，天下的精神就永遠不會散，天下的人就永遠能聚在一起，守著這片土地，守著這份信仰。
開春的時候，“雙祭傳承學院”旁立了塊“初心守核碑”，上麵刻著“祭形靈活，初心永恒”八個字。每天都有人來這裡，有的學儀軌，有的去護林，有的幫學員——他們都知道，這裡不是某一個部落的學院，是所有願意守住信仰初心、用靈活形式傳遞真意的人的學院，是真正“形活核真、天下共傳”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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