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悅終於夠到了祭壇邊緣。林芮的臉色已經慘白,眼睛開始上翻。就在祁悅即將抓住她的手的瞬間,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了祁悅的後頸。
彆打擾爸爸工作。韓毅的聲音完全變成了韓明遠的,但更可怕的是,他的臉正在融化變形,逐漸變成照片裡韓明遠的模樣。
地下室的溫度突然驟降。七個頭顱同時轉向門口,蘇雯的嘴唇終於發出了聲音:
他...說謊...
一陣陰風刮過,所有蠟燭熄滅。黑暗中,祁悅聽到液體滴落的聲音和什麼東西在地麵爬行的聲響。當蠟燭重新燃起時,火焰變成了詭異的藍色。
一個沒有下半身的女性幽靈懸浮在祭壇上方,長發遮住了臉,但從發絲間隙能看到她脖子上有一道可怕的傷口——那是蘇雯。
你...不該...碰...我的...孩子...幽靈的聲音像是從水下傳來的,每個字都帶著回音。
張德海臉色大變:不!儀式還沒完成,你不該能現身!
蘇雯的幽靈突然撲向張德海,長發如活物般纏繞他的脖子。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折聲響起,但張德海的頭隻是不自然地歪向一邊,他依然在笑。
你殺不死我,蘇雯。二十年前你做不到,現在也一樣。張德海用扭曲的脖子說著,彆忘了,是你求我幫你報複韓明遠的。
幽靈發出淒厲的尖叫,整個地下室開始震動。罐子裡的頭顱們瘋狂撞擊玻璃,蘇雯的頭顱突然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盯著祁悅:
刀...祭壇下...有刀...
祁悅趁機滾到祭壇下方,果然摸到一把鏽跡斑斑的手術刀——正是當年剖開蘇雯腹部的那把。刀柄上刻著韓明遠三個字。
與此同時,韓毅的身體正發生可怕的變化。他的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臉部不斷在韓毅和韓明遠之間變換。當他抓住祁悅的腳踝時,祁悅看到他的指甲已經變成了黑色,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用...刀...韓毅艱難地說,聲音又變回了自己的,刺我...心臟...
蘇雯的幽靈突然放棄攻擊張德海,轉而撲向韓毅。她尖叫著,他必須...付出代價...所有韓家...男人...
地下室陷入三方混戰。張德海趁機將骨刀刺向林芮的心臟,祁悅縱身一撲,手術刀劃過張德海的手腕。沒有血流出,隻有一股黑煙從傷口冒出。
你找死!張德海的麵容扭曲,皮膚開始剝落,露出下麵腐爛的肌肉。他撕開襯衫,胸口赫然是一個黑洞——那裡本該有心臟。
看到了嗎?韓明遠挖走了它,但那些聲音給了我更好的東西。張德海胸腔的黑洞裡,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就在這時,祭壇上的凹槽已經充滿了林芮的血,形成一個完整的符文。地麵開始震動,七個玻璃罐同時爆裂,頭顱滾落在地,卻依然詭異地活動著嘴唇。
最可怕的是,蘇雯的頭顱滾到了那個乾枯的嬰兒屍體旁,竟然流下了血淚。
媽媽...?林芮虛弱地呼喚。
地下室的牆壁開始滲血,那些血手印變得鮮活,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人正在牆上掙紮。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血泊中升起——是墓地裡那具血屍,但此刻它更加完整,腐爛的肌肉上浮現出詭異的符文。
終於...張德海張開雙臂迎接血屍,我的傑作。
但血屍徑直走過他,來到韓毅麵前。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竟然跪下了,用沒有舌頭的嘴發出含糊的聲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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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毅——或者說韓明遠的部分——露出猙獰的笑容:殺光他們,完成儀式。
血屍轉身,卻沒有攻擊祁悅和林芮,而是突然撲向張德海,腐爛的手指插入他胸口的黑洞。
不!你乾什麼?我是你的創造者!張德海尖叫著,但血屍已經撕開了他的胸膛,從裡麵掏出一團跳動的黑色肉塊——那不是心臟,而是一張扭曲的人臉。
這才是真正的張德海。韓毅的聲音又變回自己的,二十年前你就死了,是那些聲音用這種方式讓你。
血屍將那張人臉塞進嘴裡咀嚼,發出令人作嘔的濕噠噠聲音。張德海剩下的身體像漏氣的氣球一樣癱軟下去,皮膚迅速腐爛脫落,露出下麵森森白骨——這具身體是由不同屍體拚接而成的。
趁著這個混亂,祁悅爬向祭壇,用手術刀割斷束縛林芮的詭異手臂。那些手臂一被割斷就化作黑煙消散了。
我們得離開!祁悅扶起林芮,但出口已經被血屍擋住。
蘇雯的幽靈再次出現,這次她攔在血屍麵前。我的...孩子...她向林芮伸出蒼白的手。
令祁悅毛骨悚然的是,林芮竟然也伸出手回應:媽媽...
祁悅拉住林芮,那不是你媽媽的全部!她的怨靈被分割了,那個幽靈隻想複仇!
就在這時,韓毅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嚎叫。他的身體劇烈抽搐,皮膚下像是有無數蟲子在蠕動。當他再次抬頭時,眼睛變成了全黑。
太遲了...他的聲音像是多重聲音的混合,月全食開始了...
地下室的頂部突然變得透明,露出外麵血紅色的月亮。七顆頭顱同時飄起,環繞在祭壇周圍。蘇雯的幽靈被強行拉回自己的頭顱,與嬰兒乾屍一起懸浮在祭壇正上方。
血屍走向韓毅,竟然開始與他融合。韓毅的身體不斷膨脹變形,皮膚裂開又愈合,最終變成了一個三米高的怪物——上半身是韓明遠的樣子,下半身則是血屍的身體。
二十年的等待...怪物開口,現在,我的新娘將為我生下新的容器。
它向林芮伸出手,那隻手臂在半途中就腐爛脫落,又迅速再生。祁悅擋在林芮麵前,舉起那把鏽跡斑斑的手術刀。
韓毅!如果你還在裡麵,就現在反抗!她大喊,想想你父親日記最後寫了什麼!
怪物停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掙紮。就在這瞬間,祁悅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她不是將刀刺向怪物,而是轉身刺向祭壇上的血符文。
手術刀接觸符文的刹那,整個地下室爆發出刺目的紅光。所有玻璃碎片懸浮到空中,七個頭顱同時發出尖叫。蘇雯的頭顱突然喊道:
現在!刺它的心臟!
祁悅沒有猶豫,拔出刀衝向怪物。令她震驚的是,怪物的胸口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裡麵韓毅原本的身體——他的心臟位置有一個發光的符文。
快...韓毅的聲音微弱地傳出,結束...這一切...
祁悅將手術刀狠狠刺入那個符文。沒有血液噴出,隻有無儘的黑煙從傷口湧出。怪物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身體開始崩潰。
不!!!韓明遠的聲音逐漸消散,詛咒...永遠不會...
隨著最後一絲黑煙散去,韓毅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恢複了原狀。七個頭顱安靜地落回地麵,閉上了眼睛。蘇雯的幽靈最後一次出現,對林芮露出溫柔的微笑,然後化為光點消散。
地下室的燈突然全部亮起,外麵傳來警笛聲。祁悅癱坐在地上,懷抱著昏迷的林芮,看著同樣失去意識的韓毅。
在徹底昏過去前,她注意到韓毅的右手緊緊攥著什麼——那是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麵是年輕的韓明遠、蘇雯,還有站在他們中間的張德海。照片背麵用血跡寫著:
聲音永遠不會停止。
祁悅站在市立醫院走廊的窗前,指尖輕輕敲打著玻璃。窗外是陰沉的黃昏,鉛灰色的雲層壓得很低,仿佛隨時會砸下來。
已經過去一周了。
韓毅仍然昏迷不醒。
醫生說他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但腦電波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波動——像是兩個人在他的大腦裡爭奪控製權。
護士站的夜班記錄本上,潦草地寫著幾行字:
患者每晚0000準時睜眼,用不明語言自言自語,持續約3分鐘,隨後恢複昏迷。語言非已知語係,音調低沉,似老年男性聲音。
祁悅合上記錄本,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韓毅的病房門。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聲。韓毅躺在床上,麵色蒼白,胸口纏著繃帶——那是她用韓明遠的手術刀刺入的地方。
她走近床邊,低頭看著他。
韓毅,如果你能聽見我說話……她低聲說,告訴我,那東西還在你身體裡嗎?
沒有回應。
但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時,韓毅的眼皮突然顫動了一下。
祁悅僵住了。
他的眼睛緩緩睜開——但瞳孔不是正常的黑色,而是一種渾濁的灰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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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悅……他的聲音嘶啞,語調卻異常陌生,像是另一個人在借用他的聲帶。
她後退一步,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配槍上。
韓毅?
不……他的嘴角扭曲著,露出一個不屬於他的獰笑,他……睡著了……
祁悅的血液瞬間凍結。
——是韓明遠的聲音。
你……殺不死……我們……韓毅的喉嚨裡擠出低沉的笑聲,韓家的男人……永遠……屬於……那些聲音
他的手指突然抽搐,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伸長,像某種野獸的爪子一樣抓撓著床單。
祁悅猛地拔出槍,對準他的頭部:滾出他的身體!
韓毅的頭歪向一側,灰白的眼睛死死盯著她:你……阻止不了……第七個……頭……
然後,就像被突然切斷電源的機器一樣,他的眼睛翻白,整個人癱軟下去,再次陷入昏迷。
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醫護人員衝了進來。祁悅退到一旁,手指微微發抖。
——詛咒沒有解除。
它隻是暫時蟄伏了。
林芮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手指輕輕觸碰著脖子上的胎記。
傷口已經愈合了,但胎記的顏色卻變得更深,像是一道烙印。
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忽然發現鏡中的影像沒有同步——還在微笑,而真正的林芮已經放下了手。
媽媽?她輕聲問。
鏡中的緩緩抬起手,在霧氣朦朧的鏡麵上寫下一個血字:
林芮猛地後退,撞上了身後的牆壁。鏡中的開始變化——頭發變長,麵容扭曲,最後變成了蘇雯那張慘白的臉。
他們……還在找你……鏡中的蘇雯無聲地說,韓家的詛咒……需要……最後一個頭……
林芮的呼吸急促,她轉身想跑,卻發現浴室的門不知何時已經鎖死。水龍頭突然自動打開,流出的不是清水,而是粘稠的、發黑的血液。
媽媽……幫幫我……她顫抖著說。
鏡中的蘇雯露出悲傷的表情,然後緩緩抬起手,指向林芮的身後——
林芮猛地回頭。
浴室的角落裡,一個沒有頭的女人正靜靜地在那裡,身上的白色壽衣滴著水,脖頸處的切口新鮮得像是剛被砍下。
林芮的尖叫聲被淹沒在突然爆發的流水聲中。
祁悅拉開冰櫃的抽屜,寒氣撲麵而來。
又一具無頭女屍。
這是最近三個月內的第三具了。死者都是年輕女性,脖頸被利落切斷,傷口處有手術刀劃過的痕跡。最詭異的是,她們的屍體被發現時,全都穿著白色壽衣,就像……
就像二十年前的無頭女屍案一樣。
祁悅戴上手套,檢查屍體脖頸處的切口。
切口平整,一刀斷骨,手法專業。她低聲自語,像是外科醫生的手法。
突然,她的動作頓住了。
在屍體的鎖骨下方,有一個極小的符號——一個用刀尖刻下的符文,和當年韓明遠日記裡畫的一模一樣。
該死……她猛地合上冰櫃,轉身衝向證物室。
那把韓明遠的手術刀——本該鎖在證物櫃裡的關鍵證物——不見了。
她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林芮發來的消息:
祁悅,我看到了……第七個頭……是韓毅拿走的……
緊接著是一張照片。
照片裡,韓毅站在黑暗中,背對著鏡頭,手裡捧著一顆腐爛的女性頭顱。
而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整齊擺放著另外六個。
祁悅的血液瞬間凝固。
——詛咒,從未結束。
它隻是換了一種方式,繼續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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