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被命運提線的木偶(上)_都市民間恐怖靈異故事集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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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被命運提線的木偶(上)(2 / 2)

我像一尊被抽空了靈魂的泥塑木雕,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裡死死攥著那部已經結束通話、屏幕暗下去的手機。聽筒裡殘留的忙音還在耳畔回蕩,與那句冰冷的“等著”交織在一起,如同喪鐘的餘韻。

“等著…”

等什麼?等著我的線被繃緊?等著像林晚一樣,在某個無法預知的時刻,被那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走向既定的、血腥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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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絕對不行!

一股源自求生本能的、近乎狂暴的憤怒猛地衝垮了凍結的恐懼!我不能坐以待斃!林晚死了,陳明死了,李薇死了…他們都在那該死的線繃緊時走向了毀滅!但我不同!我知道它的存在!我知道它在哪兒!

摧毀它!在它徹底“蘇醒”、徹底控製我之前,摧毀它!

這個念頭如同野火般在絕望的荒原上燎原而起。我猛地轉身,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布滿血絲的眼睛在昏暗的休息室裡瘋狂掃視!目光掠過書桌、椅子、書架…最終,死死釘在牆角一個不起眼的銀色金屬物體上——診所裡備用的、密封在無菌包裝裡的醫用手術刀片!為了應對一些特殊治療情境或緊急情況準備的。

就是它!

我幾乎是撲了過去,動作粗暴地撕開那層薄薄的塑料包裝。冰冷的、閃爍著寒光的鋒利刀片落入掌心,那銳利的觸感帶來一種近乎病態的安全感。

衝回浴室!鏡子裡那張驚恐絕望的臉再次出現,後頸上,那道淡銀色的痕跡在燈光下似乎比剛才更清晰了一點點!它在生長?在變得更強韌?恐懼混合著決絕的瘋狂在血液裡燃燒。

我反手握住那枚小小的刀片,鋒利的刃口對準了鏡中影像的後頸,對準了那道該死的、淡銀色的、嵌入我皮肉之下的線!冰冷的刀鋒接觸到皮膚,激起一片細小的雞皮疙瘩。

動手!切開它!把它挑出來!像挑出一根惡毒的刺!

我咬緊牙關,手臂肌肉因為極度的緊張和用力而劇烈顫抖!刀鋒向下壓去!

就在刀尖即將刺破皮膚的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狂暴的震顫,如同高壓電流般,毫無征兆地、以我後頸那根線為原點,瞬間爆發!這一次不再是輕微的撥動,而是如同無形的巨手,死死攥住了那根線,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懲罰性地猛力一扯!

“呃啊啊啊——!!!”

劇痛!

無法形容的劇痛!

仿佛那根線不是埋在皮膚下,而是直接連接著我的中樞神經,連接著我的靈魂!這一扯,像是要把我的整個脊椎、連同大腦一起,從身體裡硬生生抽離出去!眼前瞬間一片漆黑,金星亂冒!耳畔是尖銳的、仿佛能撕裂耳膜的嗡鳴!

手臂上的力量瞬間被抽空!緊握的刀片“當啷”一聲脫手而出,掉落在冰冷的瓷磚地麵上,發出清脆的、令人絕望的聲響。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膝蓋一軟,整個人重重地向前撲倒!

“砰!”

額頭狠狠撞在冰冷的、布滿水汽的鏡子上!巨大的衝擊力讓鏡子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無數道裂痕扭曲地映照出我因劇痛而極度扭曲的臉龐,還有後頸處那道在碎裂的鏡像中顯得更加猙獰的淡銀色痕跡!

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流下,模糊了視線。是血。但這點皮肉的疼痛,與後頸深處、靈魂被撕裂般的劇痛相比,微不足道。

我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冰冷潮濕的地麵上,身體因為那深入骨髓的劇痛而無法控製地劇烈抽搐。每一次抽搐,都牽引著後頸那根線,帶來新一輪撕裂般的痛楚。冷汗混合著額頭的血水,流進眼睛裡,一片刺痛和猩紅。

動彈不得。

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隻有那根深埋在後頸的線,在無聲地、冰冷地宣告著它的絕對權威。剛才那狂暴的一扯,是警告,是懲罰,更是最赤裸裸的展示——展示我這具身體、乃至意誌的所有權,究竟歸屬於誰。

我像條離水的魚,徒勞地張著嘴,卻隻能發出破碎的、不成調的嗬嗬聲。每一次試圖凝聚意誌,試圖重新控製身體,換來的都是後頸深處那根線更猛烈的、撕裂靈魂般的劇痛回應。它像一條深植於神經係統的毒蛇,每一次微小的反抗,都隻會招致它更凶狠的噬咬。

冰冷的瓷磚緊貼著我的臉頰,寒意如同無數細小的針,刺入皮膚。額角流下的血,溫熱粘稠,在冰冷的瓷磚上緩慢地蜿蜒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又漸漸冷卻。鏡子的碎片散落在我眼前,每一塊碎片裡都映照出我此刻的狼狽與絕望——臉色慘白如紙,眼神渙散失焦,血汙和冷汗混合著水漬糊了滿臉,像一幅被肆意塗抹後丟棄的失敗畫作。而最刺眼的,是那些碎片中,後頸那道淡銀色的痕跡。在碎裂的鏡像裡,它被分割、扭曲、拉長,卻依舊清晰地存在著,像一道無法愈合的詛咒烙印。

時間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那深入骨髓、令人幾欲昏厥的劇痛,才如同退潮般緩緩減弱,留下的是無儘的酸軟、虛脫和一種靈魂被抽離後的空洞感。身體的控製權,如同被施舍一般,一點一滴、極其吝嗇地流了回來。

我艱難地、用儘全身僅存的力氣,才勉強撐起身體,靠在冰冷的、布滿裂痕的浴室牆壁上。每一次細微的移動,都牽扯著後頸深處殘留的鈍痛,提醒著我那根線的存在和它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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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不遠處地麵那枚小小的、閃著寒光的手術刀片上。它就躺在水漬裡,像一隻冰冷的眼睛,嘲笑著我剛才那不自量力的反抗。

摧毀它?多麼可笑的想法。

我連拿起它的力量,都已被徹底剝奪。不,是“被禁止”了。那根線,那個在電話裡發出非人聲音的存在,它們不允許。

“等著…”

那冰冷的兩個字,再次在死寂的浴室裡回響,帶著絕對的惡意和審判意味。

等什麼?等它徹底繃緊?等它像操控林晚一樣,在某個無法預測的時刻,操控我走向早已寫定的、血腥的結局?

絕望如同冰冷沉重的鉛塊,灌滿了我的四肢百骸,沉沉地墜向無底的深淵。診所裡熟悉的消毒水氣味,此刻聞起來也帶著一股腐朽和死亡的氣息。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中,一絲微弱卻極其銳利的光芒,如同黑暗冰原上驟然劃過的流星,猛地刺穿了我混沌的意識!

林晚的素描本!

那本被我胡亂塞進公文包的、記錄著地獄圖景的素描本!

她畫下了那個劇場,畫下了那些線,畫下了她自己,也畫下了…我。她看到了!她清醒地感知到了這一切!甚至在死亡降臨前,她都在試圖留下線索!那個助理小楊,那句“蘇醫生…她說您會明白”…

她明白什麼?她留下了什麼?除了那幅指向我的畫,還有什麼?

被壓製的好奇心和最後一絲求生的本能,如同被巨石壓住的微弱火苗,頑強地掙紮著,試圖重新燃起。我必須再看一次!仔細地看!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公文包就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我扶著牆壁,像一具剛剛拚湊起來的殘破木偶,一步一挪,極其緩慢地、忍受著後頸持續的鈍痛和虛弱感,挪出了浴室。每一次移動,都感覺那根深埋的線在微微牽動,提醒著我的處境。

公文包拉鏈冰冷。我的手依舊在微微顫抖。我拿出那個邊緣磨損的素描本,它的重量此刻仿佛有千鈞之重。

重新翻開。這一次,我不再被恐懼完全支配,強迫自己用僅存的、屬於心理醫生的那點破碎理性和觀察力,去審視這些來自地獄的畫卷。

依舊是那個破敗傾斜的劇場。依舊是那傾瀉而下的、密密麻麻的提線之雨。依舊是姿態各異、麵目模糊卻又透著熟悉感的木偶。

我翻到林晚穿著演出服、被暗紅線勒斷脖子的那一頁。目光死死鎖住那根與眾不同的暗紅線。它更粗,顏色更深沉,帶著一種不祥的、仿佛凝固血塊般的質感。它繃得筆直,末端死死勒進林晚木偶的脖頸。而它的源頭…林晚的畫工在這裡變得極其混亂、抽象。暗紅線向上延伸,沒入天花板那片濃重的黑暗裡,那片黑暗被無數淩亂、急促、充滿絕望感的筆觸反複塗抹覆蓋,形成一團翻滾的、令人心悸的混沌。在混沌的深處,似乎隱約勾勒著…某種巨大而模糊的輪廓?像是…糾纏盤繞的根須?又像是某種難以名狀的多節肢體?看不真切,但僅僅是那模糊的暗示,就足以讓人產生一種麵對深淵巨物的渺小與恐懼。

我強忍著不適,翻到下一頁。角落裡,那個屬於我的小木偶,係著淡銀色的線。

但這一次,我的目光沒有停留在我自己身上。我強迫自己看向這幅畫的背景,看向那些密密麻麻、係著其他木偶的線。

混亂…無數雜亂的線條…

等等!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

在無數淡銀色的線中,極其不起眼的位置,一根線的顏色…似乎有些不同!不是林晚那種刺目的暗紅,也不是普通的淡銀。它更細,顏色…是一種極淡、幾乎難以察覺的…灰藍色?像褪色的舊牛仔布,又像陰霾天空的邊緣。而且,這根灰藍色的線,繃緊的程度似乎比其他線要鬆弛一些?末端係著的木偶姿態,也顯得不那麼僵硬痛苦,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傾斜?仿佛曾經有過掙紮的痕跡?

最關鍵的是,這個木偶的臉!雖然依舊是模糊的,但林晚在勾勒它的五官時,筆觸似乎…停頓了一下?留下了一個極其細微的、與其他木偶截然不同的特征——在木偶的左眼下方,點了一個小小的、像是淚痣般的黑點!

這個特征…這個特征!

我腦中如同閃電劈開迷霧!猛地丟開素描本,踉蹌著撲向辦公桌!動作太大,再次牽扯到後頸的傷處,劇痛讓我眼前一黑,但我顧不上這些!手指因為激動和疼痛而劇烈顫抖,瘋狂地在堆疊的舊檔案中翻找!

找到了!

“張雅”的檔案!

一個一年多前的病人。年輕的女畫家。她走進診所時,帶著濃重的黑眼圈,神情極度焦慮。她的噩夢與其他人類似:木偶劇場,被線纏繞、拉扯。但她的描述裡,有一個極其獨特的細節,當時被我記錄了下來,卻並未深究,隻以為是噩夢的個性化呈現:

“…蘇醫生,我夢見…夢見我也在那些木偶裡…被線吊著…但有一次…隻有一次!我感覺…那根該死的線…好像鬆了一下?很短暫…真的!就在我拚命想…想畫出那個劇場的時候…在畫布前…然後…那個‘東西’…它好像…很生氣?線猛地勒緊…勒得我差點死掉…醒來後,脖子後麵像被烙鐵燙過一樣…還有…夢裡我自己的那個木偶…左眼下麵…好像有顆痣?和我自己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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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雅!她左眼下方,確實有一顆小小的、漂亮的淚痣!是她個人標誌性的特征!

我顫抖著翻開她的檔案。結局記錄冰冷而簡潔:

【終止治療。自述噩夢頻率降低疑似心理防禦機製下的否認)。三個月後…於個人畫室內…用裁紙刀…割腕…現場遺留大量未完成的畫作…主題均為…扭曲的線條與…破碎的木偶…】

割腕…

不是上吊,不是跳樓,不是自焚…是割腕!一種相對…不那麼具有瞬間衝擊力、過程可能更為緩慢的方式?

而且,她提到過“線鬆了一下”!在她“試圖畫出那個劇場”的時候!她甚至看到了自己木偶臉上的淚痣!她比其他人,似乎…多了一絲清醒?多了一絲…掙紮的痕跡?甚至因此引來了“懲罰”?

一個近乎瘋狂、卻又是我眼前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的念頭,如同岩漿般在我冰冷絕望的心底噴湧而出!

觀察!記錄!描繪!

林晚畫下了它!張雅也試圖畫下它!她們都看到了!雖然最終都未能逃脫,但她們留下了一些東西!林晚留下了指向我的素描,張雅留下了那個淚痣木偶的線索!

或許…或許“看見”本身,描繪本身,就是對那無形操控的一種…乾擾?一種微弱的反抗?哪怕會引來懲罰,但至少,留下痕跡,留下信息?

就像張雅,她的死亡方式…似乎和其他人有些微的不同?這是否意味著,她的掙紮,哪怕失敗了,也並非毫無意義?至少,她留下了一個線索,一個此刻被我抓住的線索!

希望!哪怕這希望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帶著劇毒和荊棘,但它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東西!

我猛地坐直身體,不顧後頸傳來的撕裂般警告的痛楚。目光掃過辦公室,迅速鎖定目標——書桌抽屜裡,一遝診所常用的、印有抬頭的空白a4打印紙,還有一支最普通的中性筆。

紙和筆被重重拍在桌麵上。

我深吸一口氣,那空氣仿佛都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去回憶,去“觀察”!

腦海深處,林晚素描本上那幅畫的景象強行浮現:破敗的劇場,傾瀉而下的線之暴雨,姿態各異的木偶…還有我自己脖頸後那冰冷、細微卻無比真實的異物感…

筆尖顫抖著,落在潔白的紙麵上。

第一筆落下,歪歪扭扭,不成形狀。

“嗡…”

後頸深處,那根線傳來一陣極其輕微、卻帶著明確警告意味的震顫!像一根被輕輕撥動的、連著我神經的琴弦!細微的刺痛感瞬間蔓延開來。

我咬著牙,冷汗瞬間從額頭滲出。但我沒有停!

第二筆,第三筆…我試圖勾勒那個老舊劇場的輪廓,那歪斜的舞台,破爛的幕布…

“嗡——!”

震顫陡然加劇!不再是警告,而是懲罰!一股冰冷的、如同鋼針攢刺般的劇痛猛地從後頸炸開,順著脊椎瘋狂向下蔓延!握著筆的手猛地一抖,在紙上劃出一道醜陋的長痕!眼前陣陣發黑。

“呃…”痛苦的呻吟從緊咬的牙關裡擠出。太痛了!比剛才試圖用刀時更甚!仿佛那根線直接連接著我的痛覺中樞,此刻正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撕扯!

畫下去…必須畫下去…

張雅…林晚…她們留下的線索…

我眼前發黑,幾乎看不清紙麵,僅憑著殘存的一絲意誌和肌肉記憶,顫抖著繼續移動筆尖。每一次微小的移動,都伴隨著後頸那根線更狂暴的反饋!劇痛如同潮汐,一浪高過一浪,衝擊著我搖搖欲墜的意識。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鬢角流下,滴落在紙上,迅速洇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視線越來越模糊,紙上的線條扭曲得如同痙攣的蚯蚓。後頸的劇痛已經達到了頂點,仿佛有燒紅的烙鐵直接按在了骨頭上!每一次心跳都帶動著那根線猛烈抽動,帶來新一輪的酷刑。

不行了…撐不住了…

就在意識即將被劇痛徹底吞噬的最後一刻,我用儘最後一絲殘存的力氣,猛地將筆尖向下一戳!不是為了畫,而是一種崩潰般的發泄!

“嗤啦!”

劣質的中性筆尖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在紙上猛地劃破一道長長的口子,墨水瞬間暈染開一大片模糊的藍黑色汙跡。

與此同時——

“嗡——!!!”

顱內如同引爆了一顆炸彈!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將我徹底淹沒!眼前徹底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意識如同斷線的風箏,被那根冰冷的提線狠狠拽入了無底的深淵。

……

不知過了多久。

冰冷。

堅硬。

意識如同沉在冰冷渾濁的深水底部,緩慢而艱難地一點點上浮。

首先恢複的是觸覺。臉頰貼著冰冷粗糙的地板,硌得生疼。然後是嗅覺。濃重的灰塵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還有…顏料和鬆節油特有的、有些刺鼻的氣味?

這不是我的診所!

這個認知像一盆冰水,瞬間澆醒了殘留的昏沉。我猛地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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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模糊,適應著昏暗的光線。

我趴在地上。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地,布滿灰塵和乾涸的顏料斑點。空氣中彌漫著灰塵、陳舊油彩和…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甜腥味。

這是…畫室?

我掙紮著,忍著全身散架般的酸痛和後頸持續不斷的鈍痛,艱難地撐起上半身。

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血液瞬間凍結!

這是一個廢棄的、極其淩亂的畫室。空間很大,卻堆滿了雜物。傾倒的畫架,散落一地的畫布和廢稿,乾涸的顏料管像屍體般丟棄在角落。唯一的光源,是頭頂一盞蒙著厚厚灰塵、光線極其昏暗的白熾燈泡,在空曠的空間裡投下搖曳而詭譎的光影。

而就在這昏暗搖曳的光線下,就在我正前方不遠處——

一個穿著沾滿油彩的舊圍裙的女人,背對著我,坐在一張破舊的高腳凳上。她的頭以一個極其不自然的、近乎九十度的角度,無力地垂向一邊,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邊臉。她的一隻手軟軟地垂落在身側,另一隻手…卻死死地攥著一把沾滿深褐色汙跡的裁紙刀!

刀尖上,凝固著深褐色的血痂。

地上,一大片早已乾涸發黑、呈現出粘稠質地的巨大血跡,如同一個醜陋的黑色湖泊,將她坐著的凳子腿和周圍散落的畫稿邊緣都浸染成了黑色!

張雅!

這裡是張雅的畫室!她一年前自殺的地方!

我怎麼會在這裡?!

極致的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住我的心臟,勒得我無法呼吸!我下意識地想後退,想逃離這個恐怖的凶案現場!

但身體,卻完全不聽使喚!

不,不是不聽使喚!而是…被一種冰冷的力量接管了!

我的頭,被一股無形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強行地、緩緩地抬了起來。視線,被強硬地固定在前方——固定在張雅那垂落的、被頭發遮擋的臉上!

然後,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我的右手,那隻沾滿了灰塵和汗漬的手,完全不受我的控製,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僵硬的、如同木偶關節轉動般的滯澀感,抬了起來。

它越抬越高,越抬越高…

最終,食指和中指並攏,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精準,指向了…

指向了前方黑暗中,那盞唯一搖晃著的、蒙塵的昏黃燈泡。

不!

不是燈泡!

是指向了燈泡上方,那片被搖曳光影切割得更加深邃、更加不可名狀的黑暗天花板!

和我當初在視頻裡看到的林晚死前的動作一模一樣!

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嚨,我猛地意識到了什麼,一種比死亡本身更冰冷的絕望瞬間席卷全身。

我掙紮著,用儘全身殘存的意誌力,拚命地、一寸寸地、極其艱難地轉動眼珠,向上翻去。

視線,艱難地向上移動。

越過昏黃的燈泡光暈…

越過布滿蛛網和灰塵的天花板角落…

最終,死死地釘在了那片天花板正中央,那片最濃重、最深邃的黑暗之上…

就在那片虛空之中。

就在我視線聚焦的刹那——

無數根!

密密麻麻!

無以計數!

縱橫交錯、如同巨大蛛網般的淡銀色絲線,驟然從虛無的黑暗中浮現出來!它們並非實體,卻散發著冰冷、非人的金屬光澤,在昏黃燈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它們繃得筆直,如同拉滿的弓弦,充滿毀滅性的張力!

每一根線的末端,都深深地、如同活物般蠕動嵌入著…一個模糊、扭曲、散發著死寂氣息的…人形虛影!它們姿態各異,無聲地懸吊在虛空之中,隨著那些繃緊的絲線微微晃動,如同屠宰場裡風乾的屍體!

而在這張覆蓋了整個天花板的、巨大而恐怖的提線之網的最中心…

一根最為粗壯、最為凝實、散發著暗沉血光的恐怖紅線,如同心臟的主血管般,從黑暗的源頭垂直垂下!

它的末端…

深深地勒進了一個女人的脖頸虛影裡!

那個女人穿著沾滿油彩的圍裙,頭無力地垂向一邊…

是張雅!

她死了!但她的“虛影”,依舊被這根暗紅的線,死死地吊在這片象征著她最終歸宿的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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