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平靜無波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絲裂痕，一絲被隱藏的波動。
但沒有。
什麼都沒有。
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水，投下石子，也泛不起絲毫漣漪。
連亦銘的手段……竟然高明至此？
或者……還有另一種可能。
我看著江止那雙深不見底、仿佛籠罩著寒潭霧氣的眼睛。
或許他並非一無所知。
或許他知道的，遠比表現出來的要多。
隻是，出於某種原因——宗主的立場、對過往的漠然、亦或是……某種不能言說的禁忌。
將一切可能的好奇與探尋，都輕描淡寫地擋了回去。
“寧姑娘，”江止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帶著送客的意味，“往事已矣，不必過於掛懷。若無事，便請回吧。宗門事務繁雜，恕江某不便久陪。”
他微微頷首，轉身再次麵向那無垠雲海，留給我一個冰冷而遙遠的背影。
山風更冷了些。
我站在原地，最後一絲僥幸也徹底熄滅。
從他這裡，我還是得不到任何東西。
沒有人知道。
或者說，知道的人，都不會告訴我。
連亦銘留下的，是一個完美的閉環，。
我緩緩握緊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然後，一言不發，轉身下山。
雲海在腳下翻騰，卻比我此刻的心更加沉重。
路，似乎隻剩下一條了。
我的步伐很快，帶著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絕。
神識如同細密的網鋪散開去，捕捉著周圍的一切信息：弟子們的交談聲，長老訓話的隻言片語，甚至是從某些古老殿堂中散發出的、曆經歲月沉澱的氣息……
像一個溺水的人，拚命想要抓住任何一根可能存在的稻草。
我知道這很徒勞，連亦銘的手段必然周全到可怕。
但這是我目前，唯一能為自己做的事情。
主動去尋找。
哪怕最終找到的，依舊是更深沉的迷霧和更堅固的牆壁。
也比坐以待斃，永遠活在彆人編織的謊言裡要好。
青霄宗的雲霧在我身後緩緩合攏，前方的路依舊模糊不清。
但這一次，是我自己選擇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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