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那不斷重複的古老禱詞中,我清晰地捕捉到了——
“光之寂滅,寂中之光……”
是他們!就是他們!
“指引……”
激動之餘,我並未貿然現身,這些與世隔絕的遺族,對外來者必然充滿警惕。
我耐心等待著,直到他們的祭祀儀式結束,那些族人恭敬地行禮後陸續離開,隻留下一位看起來最為年長、手持鑲嵌著野獸頭骨法杖的老者。
我緩緩顯露出身形,儘量收斂起所有鋒芒和靈力威壓,以示無害。
那老者幾乎在我出現的瞬間就猛地轉過身,渾濁卻銳利的眼睛瞬間鎖定了我。
他手中的法杖頓地,發出一聲悶響,那幾簇幽藍的火焰猛地躥高,散發出冰冷的威懾力。
“外鄉人!”他用的是一種口音極重但勉強能聽懂的通用語,“離開!聖穀不歡迎外人!”
我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微微頷首,用儘量平和的聲音開口:“長者,我並無惡意。我曆經艱險而來,隻為追尋一個名字,尋求一個答案。”
老者的眼神依舊警惕,甚至帶著敵意:“名字?什麼名字?這裡沒有你要的答案!離開!”
“我聽到了你們的吟唱。”我直視著他的眼睛,緩緩吐出了那個名字:“‘曦寂’。”
兩個字出口的瞬間,老者的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警惕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所取代,他握著法杖的手微微顫抖,那幽藍的火焰也隨之明滅不定。
“你……你怎麼會知道聖名?”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變得尖銳,“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
聖名?
他的反應遠超我的預期,並非單純的排斥,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駭然?
“無人派我來。”我壓下心中的波瀾,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真誠,“我隻是一個迷失了過往的尋道者。這個名字,與我靈魂深處的某些碎片共鳴。長者,我懇請您,若您知曉任何與‘曦寂’相關的事情,請告訴我!這對我至關重要!”
老者死死地盯著我,那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直視我的靈魂本源。
山穀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隻有寒風刮過冰川的嗚咽。
許久,他眼中的震驚和恐懼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有審視,有困惑,有濃濃的疑慮,最終,化作一聲悠長而沉重的歎息。
“共鳴……”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咀嚼這個詞的含義,“難怪……難怪你能找到這裡,穿過荒原的詛咒,聽到聖言的呼喚……”
他再次上下打量我,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你不是第一個來尋找聖名的人。”
我心猛地一緊:“還有誰?!”
老者卻搖了搖頭,不肯再多言,隻是道:“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冰川都移動了位置。”
他頓了頓,用那雙看透了風雪滄桑的眼睛看著我:“外鄉人,聖名不屬於凡人,追尋它,隻會帶來災厄和不幸。你所尋求的答案,或許遠比你所想象的更加……沉重。現在離開,忘記你聽到的一切,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他的話語,幾乎和連亦銘如出一轍!
警告,勸阻,。
但我已經走到了這裡,怎麼可能回頭?
“長者,”我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無論答案是什麼,無論它多麼沉重,那都是屬於我的過去!我寧願麵對殘酷的真相,也不要永遠活在虛假的迷霧裡!懇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