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此言一出,滿座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鬱桐暉。
眾人或同情、或疑惑、或鄙視、或厭惡的眼神,都朝著鬱桐暉而來,議論聲、低語聲四起,韋院長也是不敢置信地看著鬱桐暉,低聲求證:“這東西真是你的?”
鬱桐暉自己也吃驚不小,不知這少年為何汙蔑自己:“院長,此物絕非學生所有!”
鬱桐暉指天誓日,言之鑿鑿,韋院長兩難了。
鬱桐暉秉性如何,韋大為自然清楚明白,可是接連有人指認於他,他心底也猶豫了......
偷偷趴在書院牆邊的潘盼兒聞言也十分焦急,又氣又恨。
她知道這少年定然也是背後推手推出來,借以攀誣自己夫君的。
此刻突然出現了新“證物”、“證言”,相公無法自證清白,隻怕又要吃些苦頭了。
潘盼兒此刻恨不得立刻上前將那少年拍飛,再狠狠打醒在場所有人的腦袋:自己夫君是那樣善良正直的一位君子,豈會盜竊淫逸、作奸犯科!
康王爺雖欣賞鬱桐暉,但此刻也不能公然包庇,他吩咐趙太守先將鬱桐暉收押,那少年也在好生審問,待調查清楚後再議。
眾人都無異議。
鬱桐暉無法,隻能被衙役押著出了書院。
大門緊閉的書院終於打開了,裡麵出來兩列兵丁,中間押解著一位年輕人。
有周邊熟識的小販兒認出那年輕人便是鬱桐暉相公,便一傳十、十傳百,坐實了鬱桐暉謀害同窗被捕的傳聞。
潘盼兒一路偷偷尾隨,親眼見到鬱桐暉被安然帶入府衙,她狠狠一跺腳,這才扭身遁身而去。
潘盼兒直接來到泰裕酒樓,她沒有顯身,憑氣味悄悄摸到王大力的住處。
這房間擺設極簡,除了必要的生活物品,幾乎沒有多餘的東西。
潘盼兒悄悄摒住呼吸,想先探尋一下線索。
“既來了,便出來吧。”
房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潘盼兒一頓腳,不敢作聲。
“可是潘娘子?”
那人又道。
潘盼兒十分震驚,不知自己哪裡露了行跡,她隱住身形,不敢擅動。
那個聲音笑出了聲:“狐仙娘子,我們又見麵了。”
那個聲音慢慢凝聚成形,一回頭,潘盼兒瞬間睜大了眼睛:竟然是王大力!
潘盼兒現身,她站在王大力對麵,盯著他的臉,冷聲問:“你究竟是誰?”
“你我本屬同類,都是異族,狐仙娘子有何見怪?”
王大力慢慢開口,他背著手,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狐仙娘子是為了令郎君而來,鄙人早已等候多時了。”
潘盼兒不敢輕舉妄動。
自己也有上百年的修為,竟完全感受不到眼前人的氣息,更探不出對方究竟為何妖何怪。
這隻能說明,此人修為遠在自己之上!
“尊下從何而來?”竟沒聽說過中州郡有這號人物。
潘盼兒有心試探。
王大力微微一笑,答非所問:“中州郡為狐狸洞的地界,鄙人不是不知。隻有有些人、有些事,不得不做一個了結,所以小可才鬥膽借貴狐族的地盤辦一些小事。還請勿怪。”
潘盼兒銳利的目光盯緊王大力,道:“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不敢強留尊下。但人族尚且言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我靈狐一族在此處繁衍生息上萬年,我潘盼兒不及尊下,未必我全族都不及你。我奉勸尊下,還是不要太過放肆的好,否則,隻怕叫你有來無回!”
王大力聽了絲毫不惱,麵色還是那樣平淡。
他平靜地看一眼潘盼兒,拋出一物:“請將此物帶去葬花穀,交給青黎長老。她會給你一個解釋。”
潘盼兒淩空一接,低頭一看,掌心裡是一塊玄色的石牌,沉甸甸的,通體圓潤,入手濕滑,像是一塊玄玉。
潘盼兒不識得此物,但既然王大力提到了青黎長老,想來與靈狐一族真的有些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