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念念幫萊拉維權，小律師上線
江城實驗小學的課間操音樂剛停，操場上的人群像散開的小螞蟻，嘰嘰喳喳往教學樓走。隻有操場角落那棵老香樟樹下，還縮著個小小的藍色身影——萊拉攥著胸前的銀色光伏吊墜，那是去年林晚阿姨從非洲回來時送她的，吊墜中間刻著個小小的“光”字，被她的手心捂得發燙。
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洗得發白的藍色校服褲上，暈出一小片一小片的濕痕。剛才做操時，她因為不太會做廣播體操的伸展動作，被旁邊的趙小宇笑了好幾聲，現在下課，對方直接堵到了樹底下。
“哭什麼哭？裝什麼可憐！”趙小宇雙手叉著腰，校服外套的拉鏈沒拉，敞著懷，像個小霸王似的，“本來就是從非洲來的難民，能來我們學校上學就不錯了，還穿這麼新的鞋子，誰知道是不是你媽媽跟彆人討來的！”
他身後跟著兩個男生，一個捂著嘴笑，一個還故意學萊拉的樣子，彎著腰假裝哭：“嗚嗚嗚，我是難民，我要討飯……”
萊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熟透的蘋果，接著又慢慢變得慘白。她想張嘴反駁，想說“我不是難民，我媽媽是來中國學習光伏技術的，林晚阿姨說我是來交流學習的”，可話到嘴邊，卻被喉嚨裡的哽咽堵得嚴嚴實實，隻能死死咬著下唇，把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她想起三個月前，跟著媽媽從肯尼亞來到江城，林晚阿姨開車送她來學校報到，蹲下來幫她整理書包帶時說：“念念也在這個班，你們會成為好朋友的，在這裡，大家都會尊重你，沒有人會欺負你。”可現在，那些溫暖的話好像都不管用了，她還是成了彆人嘲笑的對象。
“你胡說！”一個清脆又堅定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念念攥著粉色的跳繩，像一陣小旋風似的跑過來，一把把萊拉拉到自己身後。她的個子比萊拉矮一點，卻故意把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像棵倔強的小樹苗，擋在萊拉麵前，“萊拉不是難民！她媽媽是來學怎麼建光伏電站的，以後要回去幫非洲的小朋友建更多學校，你沒弄清楚就亂說，就是歧視！必須給她道歉！”
念念是林晚的女兒，平時說話軟乎乎的，連跟同學吵架都很少有，可今天看著萊拉掉眼淚的樣子，她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冒了上來——媽媽平時跟她說過，“歧視彆人是最不對的事，不管對方來自哪裡，都該被尊重”，現在趙小宇這麼說萊拉，她絕不能不管。
趙小宇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平時溫和的念念會這麼凶，他往後退了半步，又很快梗著脖子，不服氣地說：“我才沒亂說！我爸媽都跟我說，非洲那邊又窮又亂，來中國的都是難民，還能有假？”
“你爸媽說的不對！”念念皺著小眉頭，把媽媽跟她講的非洲故事搬了出來，“萊拉的家鄉有好多藍色的光伏板，能發電，能抽水澆玉米，瑪麗嬸子他們還會修光伏板呢！上次萊拉還給我看照片，她們村裡的小學有電燈，有電腦，比我們教室的電腦還新！你沒去過非洲，就不能亂給彆人貼標簽！”
周圍漸漸圍過來幾個同學，有同班的，也有隔壁班的。有人小聲附和：“趙小宇不對，不能隨便說彆人是難民。”還有人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到萊拉手裡：“彆難過了，他就是亂說的。”
趙小宇見沒人幫自己，臉有點掛不住，他跺了跺腳，還想再說什麼，上課鈴突然響了。念念拉著萊拉的手，緊緊攥著，小聲說：“彆理他，我們先上課，下課我找老師說！”
可班主任王老師的調解，並沒有解決問題。王老師把趙小宇叫到辦公室，問他為什麼要欺負萊拉，趙小宇卻低著頭，小聲說：“我就是跟她開玩笑，誰知道她這麼不經逗。”王老師歎了口氣，讓他給萊拉說句“對不起”，可趙小宇抿著嘴，怎麼都不肯開口。
下午放學時，趙小宇的媽媽還特意來了學校。她穿著一身名牌連衣裙，手裡拎著個精致的包，找到萊拉和念念時，不僅沒道歉，還拉著臉，語氣帶著不耐煩：“小孩子之間開個玩笑，至於這麼較真嗎？萊拉同學，不是阿姨說你，出門在外要大氣點，彆這麼玻璃心，不然以後怎麼跟人相處？”
萊拉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她看著趙小宇媽媽高傲的樣子，心裡又委屈又難受，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念念看著萊拉紅紅的眼睛，心裡更急了。她掏出掛在脖子上的電話手表，拉著萊拉走到一邊，按下了爸爸陸哲的號碼。電話接通後，她的聲音帶著點委屈的哭腔，卻格外堅定：“爸爸，萊拉被趙小宇說是難民，他媽媽還說萊拉玻璃心，不肯道歉。媽媽說過，歧視彆人是違法的，我們能找律師嗎？就像媽媽上次告黑石聯盟那樣，讓他們道歉！”
陸哲在電話那頭，聽著女兒小小的聲音裡滿是認真，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又趕緊收住笑，語氣嚴肅又溫柔：“念念做得對，歧視確實需要糾正，不能讓萊拉受委屈。爸爸現在就讓公司的法務叔叔阿姨去學校，你和萊拉在保安室等爸爸，彆害怕，爸爸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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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個小時，陸哲就帶著三位穿著正裝的法務人員趕到了學校。法務團隊的李阿姨是個很溫和的人，她沒有直接去找趙小宇和他媽媽，而是先把念念和萊拉帶到了會議室，給她們倒了杯熱牛奶。
“念念小朋友，萊拉小朋友，你們彆緊張，慢慢跟阿姨說，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阿姨蹲下來，跟兩個孩子平視，語氣特彆溫柔。
念念先開口，把課間趙小宇說的話、老師調解的情況，還有趙小宇媽媽的態度，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連趙小宇學萊拉哭的樣子都模仿了一遍。萊拉坐在旁邊，時不時點頭補充，說到“他說我是難民”時，聲音還是有點發抖。
李阿姨聽完，從公文包裡拿出幾張照片，遞給萊拉：“這是林晚阿姨之前給我們看的，萊拉家鄉的光伏電站和小學，對不對？”
萊拉看著照片，眼睛亮了亮——照片裡，她的家鄉有藍色的光伏板，有亮堂的教室，還有瑪麗嬸子抱著玉米笑的樣子。她用力點頭：“對！這是我們村的電站，我還在那裡幫過忙！”
“那我們就有證據啦。”李阿姨笑著摸了摸萊拉的頭，又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根據《未成年人保護法》，侵犯他人人格尊嚴，實施歧視行為是不對的，趙小宇同學和他的媽媽，都需要為自己的話道歉。”
隨後，學校領導把趙小宇和他媽媽請到了會議室。趙小宇媽媽一進來，看到穿正裝的法務人員，臉色就有點變了，但還是強撐著：“不就是小孩子吵架嗎？怎麼還找律師了？你們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這位家長，不是我們小題大做。”李阿姨把萊拉家鄉的照片放在桌上，“萊拉的母親是來中國交流光伏技術的專業人員，萊拉是合法的交流學生，並非所謂的‘難民’。您的孩子用‘難民’這樣帶有歧視性的詞彙攻擊同學，已經傷害到了萊拉的心理健康；而您作為家長，不僅不糾正孩子的錯誤，反而指責萊拉‘玻璃心’，這更是不妥。”
趙小宇媽媽看著照片裡整潔的光伏電站和小學，又看了看旁邊低著頭、不敢說話的兒子，臉色慢慢變得尷尬。
這時，念念突然站了起來，手裡還攥著剛才給萊拉遞過的紙巾，小臉上滿是認真：“阿姨，你知道萊拉有多難過嗎？她昨天還跟我說，想把非洲的芒果乾帶來給大家分享，想讓我們知道她的家鄉有多好。你說她是難民，她晚上都睡不著，擔心大家都不喜歡她。要是有人說你家窮，說你是討飯的，你會不會難過呀？”
這話像小錘子一樣，敲在趙小宇媽媽心上。她看著萊拉紅紅的眼睛，又看了看兒子愧疚的表情，終於鬆了口氣，拉過趙小宇，對著萊拉彎了彎腰：“萊拉小朋友，對不起，是阿姨不對，沒有教好小宇，讓你受委屈了。小宇，快給萊拉道歉。”
趙小宇抬起頭，看著萊拉，小聲說：“萊拉，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是難民，以後我不這麼說了，還想跟你一起看非洲的照片。”
萊拉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她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芒果乾，遞給趙小宇：“沒關係，這個給你吃，是我媽媽從肯尼亞帶來的，很甜。”
走出會議室時，天已經有點黑了，夕陽把兩個小朋友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念念拉著萊拉的手，從書包裡掏出一塊巧克力，掰成兩半，遞給萊拉一半：“以後再有人欺負你，我還幫你找律師，我們做‘小守護者’，保護彼此！”
萊拉咬了口巧克力，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裡散開，她摸了摸胸前的光伏吊墜，覺得吊墜上的“光”字好像更亮了。她用力點頭：“好！以後我也要保護你，還要把中國的故事講給非洲的小朋友聽，告訴他們，這裡有尊重，有好朋友。”
晚上，林晚回到家，聽念念講了白天的事，笑著把她抱起來，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的念念真的長大了，還會當‘小律師’幫朋友維權了。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站在正義的一邊，保護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這才是最珍貴的勇氣。”
念念趴在林晚懷裡，蹭了蹭，小聲說：“媽媽，我以後還要跟萊拉一起去非洲，給那裡的小朋友講維權的故事，讓他們也知道，不管在哪裡，都不能被欺負，都該被尊重。”
林晚抱著女兒，心裡暖暖的。她知道，這兩個小小的身影，就像兩束小小的光，雖然微弱，卻能照亮彼此，也能慢慢照亮更多地方——因為真正的尊重和友誼，從來都不分國界，不分膚色，隻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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