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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薛家婦,任家女(1 / 1)

玉京一夜雪,萬戶人失聲。

朱牆白頭,金脊覆素,唯有銅獸銜環

文華殿內銅盆獸炭才添過三兩鍬,火蛇便順著鏤空的麒麟腹遊走,把一圈圈金紋映得活似要騰空。鎏金火盆上方橫著整根紫檀雕龍梁,龍鱗裡嵌了細碎雲母,被熱氣一烘,閃出溫溫的琥珀光——像給寒氣也罩了層軟煙羅。

窗欞外雪片大如席,卻才觸到雙層高麗紙,便“滋”地化為一星濕痕,像誰偷偷啜了一口熱茶。值守的小火者推門送炭,門縫一開,白光猛地撲進,卻被滿殿暖浪逼退,隻敢在門檻外踉蹌成一隻畏縮的鶴。門闔上,暖重新合攏,像一床曬透太陽的錦被,把人從頭裹到腳,連骨頭縫裡都泛起困意。

太皇太後此刻正與其他三人商議朝政,不知不覺間竟睡著了。薛灝等人察覺後輕聲呼喚,也沒反應。最後還是太皇太後身邊的老嬤嬤輕搖了幾下才醒。

太皇太後醒後,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說道:“年紀大了,總是困倦!見諒!”

彭啟豐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立刻說道:“太皇太後言重了!老臣昨夜批閱折子,也竟在燭台下盹著,醒來鬢邊儘沾墨花。日月既往,不可複追啊!”

太皇太後也感慨一聲,“是啊!哀家如今本該享幾年兒孫福,然後隨仁宗爺而去,可天不遂人願,先帝駕崩,蜀王也薨了,留給哀家的隻剩下皇帝,眼下雖四海無波,可哀家若偷懶一刻,便覺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仁宗和先帝,唉!”

薛灝俯身,聲音穩若磐石:“太皇太後以巾幗之身,鎮廟堂、撫四方,功在社稷,德在生民,是百姓之福,是社稷之福。”

太皇太後聽了薛灝的話,霜眉間漾開極淺的笑紋,像春雪初融,轉瞬又歸平靜。她抬手示意內侍添炭,銅箸撥火,聲如碎玉,忽地把話鋒輕輕一轉:

“兒孫福……”太皇太後喃喃重複,目光掠過窗欞外新積的白,似在雪裡看見更遠的歲月,“哀家怕是沒那份閒命了,隻好沾沾諸位臣公的喜氣了。”

她側首,看向居首的薛灝,語氣隨意得像拉家常,卻帶著不容回避的溫威:

“薛卿,哀家記得你幼女,年紀也不小了吧?可曾許配人家?”

一語出口,暖閣裡炭火“劈啪”爆出輕響,仿佛替老臣們答了半聲驚。彭啟豐與吳伯宗相視而笑,俱把茶盞掩住唇角,卻掩不住眼底看熱鬨的促狹。

薛灝離座一揖,蟒玉微響,聲線穩若磐石:

“蒙太皇太後慈念,垂詢臣門陋息,臣不勝兢惕。小女已經許配了人家,是川蜀州知府兼任蜀王府長史任大人的長子——任嘉祺。”

吳伯宗和彭啟豐聽後,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是奇怪,彭啟豐忍不住問道:“景涵,我記得幾年前你家薛渟不是娶了這位任大人的女兒,怎麼如今又要嫁女?莫非……兩家另有三世聯姻之約?”

“竟有此事?”太皇太後不禁問道,

薛灝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幾分羞愧與自責,他繼續說道:“老臣教子無方,竟至其品行敗壞至此,實乃老臣之罪。薛渟那逆子,不僅逼迫任大人之女以嫁妝納妾,更在家中毆妻,行徑惡劣,令人發指,老臣在外平叛,一心為國,未曾想那逆子竟趁我不在,擅自休妻,全然不顧倫理綱常,不顧家族顏麵,更不顧任大人之女的名節與苦楚。老臣回府之後,得知此事,痛心疾首,悔恨交加,隻覺無顏麵對任大人,麵對列祖列宗。老臣已將那逆子嚴懲,剝其繼承之權,逐出家門,任其自生自滅,以儆效尤。然老臣深知,此舉難消任大人之怒,難補任大人之女所受之傷,然任氏女所受之苦,非血肉可償。老臣無顏,願以幼女續姻,以全任氏門楣清譽,也全我薛家最後一點臉麵。”

太皇太後和其餘兩人聽了,都十分驚訝,太皇太後聽後不禁同情起了任瀾儀,說道:“可憐的孩子!此時就由哀家做主,親自為她尋一門好親事!”

薛灝卻搖頭,聲音低啞:

“太皇太後隆恩,老臣粉身難報。隻是……那孩子去年已經入了蜀王府,給聖上做妾,位份雖止於妾,卻得聖上親自派人上門下聘,禮數周全。而且川蜀地界儘知,聖上待妾向來寬和,內院從無傾軋之聲。老臣原也痛徹,可轉念——若能借此脫了薛氏汙名,亦算她另辟一條生路。老臣縱有不舍,也不敢再以孽債累她。”

“聖……聖上,怎會看上……”太皇太後話音戛然而止,她覺得這話不合適,又猛然憶起去年聖上因私納妾室被先帝訓斥、禁足——原來,那時他執意要納的,就是他!

侍立一旁的彭啟豐見太皇太後神色驚疑,忙趨前一步,低聲解釋道:“太皇太後容稟,聖上……聖上的喜好,確與常人不同,尤……尤其偏愛豐腴成熟的婦人。”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帶著幾分難言的尷尬。一旁的吳伯宗聞言,也想起了當初聖上那份“言辭懇切”的請罪折子,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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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一時陷入沉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凝重。

薛灝立於下首,將眾人神色儘收眼底。他心知時機已至,便向前微微躬身,用一種看似回顧往事、實則意味深長的語氣開口道:“太皇太後,老臣忽然想起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見太皇太後微微頷首,他繼續道:“今年平叛時,老臣曾隨侍聖上左右。聖上雖年幼,臨陣決斷卻極有主張,每每出乎我等意料。便如在鬼見愁一戰,我等皆以為應合圍潘興叛軍,方合祖製用兵之道。唯有聖上,親率蜀王府護衛,沒和任何人說,疾馳數百裡,直插飛虹渡……結果,果真在那裡截住了企圖渡河南逃的潘興,一舉斬殺。”

他略作停頓,抬眼快速掃過太皇太後若有所思的麵容,聲音愈發沉緩:“此事雖小,足可見聖上天性聰穎,遇事極有主張,萬事……皆不願假手於人,更不願為人所掣肘。老臣鬥膽妄言,聖上親政之後,於朝政大事上,恐怕也必是這般乾綱獨斷的性子。”

薛灝這番話,明麵是褒揚聖上英明果決,實則是在提醒太皇太後:這位少年天子絕不會任人擺布,他既有打破祖製的膽識,更有獨斷專行的能力和意誌。今日他可以為一名女子堅持己見,來日便可為軍國大政乾坤獨斷。若想今後朝局平穩,內外相安,太皇太後與其屆時被動應對,不如早做籌謀,或協商、或引導,總好過猝然直麵天威。

太皇太後與在座幾位心腹對視一眼,自然都聽懂了薛灝話中的未儘之意。殿中靜了片刻,太皇太後方緩緩開口,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定力:

“薛卿的意思,哀家明白。可皇帝終究年紀尚輕,心性未定,如今正是該好好讀書明理的年紀。朝廷大事繁雜,牽一發而動全身,有哀家與諸位老臣在旁看顧著,總歸穩妥些。”

她略頓一頓,聲音沉穩而堅定,仿佛早已思慮周詳:“待聖上行了冠禮,成人立事,哀家自當循祖宗法度,將國政大權儘數歸還,絕不遲疑。”

薛灝聞言,深知太皇太後心意已定,卻仍微微前傾身子,低聲而清晰地續道:

“太皇太後深謀遠慮,慈心可鑒。隻是……聖上處事決斷,龍潛之年已顯雄主之姿。臣所慮者,是聖上未必甘於靜待數年,僅作一深宮讀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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