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日的宴飲,蘇慕煙憑借著無雙的容貌和精湛的琴技,將楊行密迷得神魂顛倒,幾乎是言聽計從。
但她深知自己的任務,並未沉溺於此。
在一次盛大的宴會上,她巧妙地將話題引向了天下大勢。
酒過三巡,蘇慕煙抱著琵琶,纖手撥弄,一曲終了,餘音繞梁。
她故作天真地望向陪坐一旁的楊行密首席謀士汪建,輕啟朱唇:“妾身一介女流,不懂軍國大事。隻聽聞當今天下,朱溫最為勢大,大王雄踞淮南,與之為鄰,想必也是日夜憂心。妾聞魏博節度使羅紹威亦是天下豪傑,素與朱溫不睦,若能與大王聯手,南北夾擊,則朱溫不足為懼矣。不知汪先生以為然否?”
她的話語看似無心,實則暗藏機鋒。
汪建飲得微醺,又被美人奉承得頗為自得,哈哈大笑道:“蘇大家真乃女中諸葛!不瞞你說,我家主公早已與羅帥定下密約,待時機成熟,便要聯手北上,共討國賊!屆時,這小小的壽州,不過是我軍北伐的跳板罷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蘇慕煙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臉上卻依舊是崇拜的微笑。
“跳板”二字,已將楊行密的野心暴露無遺。
宴會散後,蘇慕煙回到自己的院落,立刻屏退了所有侍女。
她從妝奩中取出一根備用的琵琶琴弦,又取來筆墨,在一小片薄如蟬翼的絹布上,飛快地寫下“楊羅密盟,圖我壽州”八個字。
寫完後,她小心翼翼地將絹布卷成一根細絲,用特製的膠水,嚴絲合縫地藏入了中空的琴弦之內。
次日,她借口琴弦崩斷,托一名信得過的商旅,將這根“壞掉”的琴弦帶回壽州“修理”。
一場關乎壽州存亡的絕密情報,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踏上了歸途。
壽州城內,李昭的府邸書房,燈火徹夜未熄。
當那根看似平平無奇的琴弦送到他手中時,他便知道,蘇慕煙成功了。
他用小刀akkypatho剖開琴弦,取出那張小小的絹布,看著上麵的八個字,眼神銳利如鷹。
趙鍠見李昭運籌帷幄,對其愈發信任,幾乎將城中所有軍政大權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李昭也毫不客氣,立刻開始了他的布局。
一道道命令從他的書房發出。
一方麵,他下令全城戒嚴,由他的心腹將領接管城防,日夜加固城牆,修繕箭樓,清點糧草軍械,整個壽州城外鬆內緊,進入了一種臨戰狀態。
另一方麵,他秘密派出了數名精乾的探子,潛入廬州,聯絡他當年在楊行密麾下時結交的一些舊部。
這些人中,有的對楊行密的猜忌心懷不滿,有的則是感念李昭昔日的恩情。
李昭的信件如同一顆顆投入水中的石子,開始在廬州軍中激起看不見的漣漪。
同時,一則謠言開始在廬州、壽州乃至周邊州縣悄然流傳:“淮南大帥楊行密誌在天下,不日將儘起大軍,放棄廬州,北上與魏博羅紹威會師,共取汴梁!”這則謠言半真半假,極具迷惑性,有效地擾亂了楊行密的部署,讓他不得不分出精力去安撫內部,也讓外界對他真正的戰略意圖產生了懷疑。
一切都在李昭的計劃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像一個最高明的棋手,在無形的棋盤上,落下一個又一個決定勝負的棋子。
他在靜靜地等待,等待蘇慕煙的歸來,也等待著楊行密出招。
風雲,終究還是被攪動了。
數日後的一個深夜,一道黑影避開了所有耳目,悄無聲息地閃入了李昭的府邸。
正是形容憔悴卻眼神堅毅的蘇慕煙。
她沒有片刻寒暄,進門後的第一句話,便讓書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先生,楊行密識破了我們的緩兵之計!他已命汪建秘密調集了五千精兵,號稱‘巡視’,正沿著淮水南下。最多十日,大軍便會兵臨壽州城下!”
李昭聞言,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掠過一絲寒意。
他緩緩從座位上站起,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任憑冰冷的夜風灌入。
“他們終究還是來了……”他低聲自語,聲音裡聽不出是興奮還是凝重。
他抬起頭,望向沉沉夜幕下的北方,那裡是廬州的方向,是五千精兵殺氣騰騰來襲的方向。
黑暗中,他的雙眸亮得驚人,仿佛有兩簇火焰在熊熊燃燒,閃爍著無比堅定的光芒。
壽州城內,尋常百姓尚在睡夢之中,渾然不知一場足以傾覆城池的風暴,已在夜幕的掩護下悄然彙聚。
而在這風暴的核心,李昭知道,真正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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