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袖中那方繡著並蒂蓮的帕子,那是裴氏午後派人送來的,說女子書坊新到了《女則》,請觀星使來指點。
書坊在秦淮河畔,燈籠映得河水泛紅。
裴氏穿月白襦裙立在門口,鬢邊的茉莉開得正好,可蘇慕煙注意到她右手小指在抖——那是緊張時的老毛病。
觀星使。裴氏福了福身,引她到二樓雅間,這《女則》裡講女主內,男治外,可如今淮南新政,女子也能進織坊、管賬房...她突然頓住,不知朝廷對北事,是何打算?
蘇慕煙端起茶盞,水溫剛好。朝廷的打算...她垂眸看茶盞裡的倒影,裴氏的臉在漣漪裡碎成幾瓣,自然是保境安民。她放下茶盞,茶托與木案相碰發出輕響,裴娘子不是最懂順勢而為
裴氏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看見蘇慕煙袖中露出半角明黃——那是淮南王親賜的觀星使腰牌,刻著北鬥七星。是,是小女子多嘴了。她勉強笑了笑,今日的茶,觀星使可還合口?
合口。蘇慕煙起身,就是茉莉香得太濃了。
她走出書坊時,夜露正重。
秦淮河上飄來畫舫的歌聲,唱的是《楊柳枝》,可調子裡帶著股子淒惶。
她摸了摸發間的銀簪,那是李昭去年生辰送的,刻著二字。
次日清晨,金陵城外的梅花彆院。
老門房剛打開門閂,就見個戴鬥笠的人閃進來,懷裡揣著個用油紙包的信筒。給東家的。那人壓低聲音,轉身時鬥笠滑落一角,露出脖頸處一道刀疤——正是昨日在演武廳外候著的梁使隨從。
門房捧著信筒進了後堂。
穿青衫的中年人正擦拭案上的青銅酒爵,聽見響動頭也不抬:
楊彥洪願降,隻求封地自保。門房的聲音發顫。
青衫人手中的布帕突然落地。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刀:再念一遍。
楊彥洪...願降,隻求封地自保。
青衫人彎腰撿起布帕,指尖在字上重重一按。
窗外的梅枝被風刮得亂顫,有片花瓣飄進信筒,落在字上,像滴凝固的血。
此時金陵城的晨鐘剛響過七下。
徐溫站在演武廳外,看著李昭的身影在窗紙上來回踱步。
他摸了摸袖中那封剛收到的密信,紙角被他捏得發皺——是梅花彆院的暗樁送來的。
主公。他推開廳門,昨夜有件事...得跟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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