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井填了!高行周抽出腰間的短刀,砍斷拴馬的繩索,馬料全倒火裡!他望著被火光照亮的糧倉匾額——二字正被火舌吞噬,突然想起李昭說的話:阿保機不信天,那就燒了他的天。
當第一縷焦糊味飄進遼軍營地時,耶律倍正蹲在篝火旁給父汗捂手。
阿保機猛地站起來,身上的皮裘掃翻了銅鍋,熱湯潑在雪地上,騰起一陣白霧。去白草灘!他抓過身邊親兵的馬韁,
可等他們趕到時,白草灘隻剩一堆還在冒煙的灰燼。
雪不知何時又下大了,鵝毛般的雪花落進餘燼裡,發出的輕響。
耶律倍翻身下馬,用銀槍挑起半塊未燒儘的麥餅——焦黑的表麵還沾著草屑,父汗...這是最後一袋軍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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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保機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
他能聽見身後士卒的抽噎聲,能聽見戰馬啃食雪塊的嘶鳴,能聽見自己心跳聲裡混著的絕望。他翻身上馬,聲音輕得像雪,往潢水走。
但潢水,終究是走不到了。
李昭站在幽州北關的箭樓上時,晨霧還沒散。
他望著東南方騰起的火光,嘴角終於有了絲笑意。傳慕容延釗。他對身後的親衛說,讓他帶五千騎兵從東側包抄,務必在漠南道截住遼軍。
親衛剛跑下城樓,便有探馬飛馳而來。王爺!探馬的臉上結著冰碴,遼軍在白草灘折了糧草,現在士卒凍餓交加,連刀都握不住!
李昭摸了摸城磚,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爬上來。
他望著遠處的雪地,那裡隱約能看見移動的黑點——是遼軍的殘部。告訴高都護,他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劍,一個活口都不留。
午後,雪越下越大。
耶律阿保機的青騅馬終於倒在雪地裡。
他拍了拍馬頸,解下腰間的水囊——裡麵隻剩小半袋冰碴子。父汗!耶律倍跌跌撞撞跑過來,銀槍上掛著半塊馬肉,末將殺了匹傷馬,您吃......
不用了。阿保機接過馬肉,卻塞進了身邊老卒的嘴裡,你看。他指向東北方——那裡密密麻麻的馬蹄印正在逼近,是中原的騎兵。
耶律倍的銀槍落地。
他望著那些紅底金邊的戰旗,突然笑了:父汗,您說過,中原的月亮和草原的不一樣。
現在看來......他的聲音突然哽住,確實不一樣。
阿保機沒有說話。
他望著越來越近的騎兵,想起昨夜在山崗上看到的星子——紫微星真的東移了,移到了中原的方向。
當慕容延釗的騎兵衝進遼軍陣中時,幾乎沒遇到抵抗。
凍僵的契丹兵甚至舉不起刀,隻是木然地望著眼前的刀光。
耶律阿保機在亂軍中拚殺,他的刀砍斷了三柄,身上添了七處傷口,直到一支冷箭穿透他的左肩。
王爺......一個渾身是血的遼軍將領倒在李昭馬前,他的手抓住李昭的馬鐙,為何...為何能料敵先機?
李昭低頭看著他。
這個將領的臉上還帶著草原特有的日曬痕跡,眼睛裡卻已經沒了光。不失料敵先機。他俯下身,輕聲說,是你太不懂人心——你不懂中原百姓,受夠了戰亂;不懂草原兒郎,也受夠了風雪裡的刀兵。
將領的手鬆開了。
李昭望著他逐漸僵硬的臉,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爺!觀星師李延嗣喘著氣跑來,他的衣擺沾著星圖室的朱砂粉,今夜子時,太白經天!
李昭抬頭望向天空。
陰雲不知何時散了,露出一片青灰色的天幕。
他摸了摸袖中的碎玉,嘴角揚起一絲笑意——該來的,終究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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