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平張了張嘴,卻見李昭已經指向第三個字:第三,茶馬互市的茶引,淮南要占七成。
你南詔的戰馬,得先喂飽淮南的玄甲衛。
王爺這是要斷南詔的財路。段思平咬著牙笑,二十萬大軍的糧草還在金沙江邊,某若不答應...
段大人不妨算算,那二十萬大軍的糧草,夠在江灘上曬幾日?李昭突然傾身向前,你以為張格的青瓷瓶裡裝的是毒藥?
那是他給南詔的密信,說前蜀的糧倉早被燒了七成——你帶來的二十萬大軍,吃什麼?
段思平的後背沁出冷汗。
他終於明白為何李昭不急著見他——這個男人,連南詔軍糧的濕度都算好了。
深夜,夔州驛館的後巷飄著雨。
段思平裹著鬥笠,跟著老仆拐進破廟時,梁上的灰簌簌落在他肩頭。
供桌上點著兩盞油燈,照見四個穿素衣的男女——最年長的那個,眉梢與前蜀末帝有七分相似。
段大人答應了?素衣男子的聲音發顫。
段思平摸出塊虎紋玉牌:這是南詔王的手令,待本使回大理,便調三千鐵橋軍護送...
夠了。破廟的門被推開。
李昭的玄甲衛舉著火把魚貫而入,為首的周奎抽刀指向段思平,王爺說,段大人的夜路走得太偏。
段思平的鬥笠地掉在地上。
他望著周奎腰間的玄甲衛令牌,終於明白為何李昭敢在談判桌上壓他——從他踏上夔州碼頭起,每一步都在淮南的眼皮底下。
次日,成都王府的偏廳裡,段思平盯著案上那卷染了墨的盟約,筆尖懸在紙麵上抖了三抖。
段大人可聽說過三月之期李昭靠在椅背上,夔州的關口已封,你若不簽,某便留你在成都看三個月蜀戲。
待你回大理時...他頓了頓,南詔的六詔部落,怕早被吐蕃的馬隊踏平了。
段思平的筆落下時,墨跡暈開個小團。
他盯著那團墨,忽然笑了:王爺果然算無遺策。
彼此彼此。李昭接過盟約,交給徐溫收進檀木匣,本王送段大人二十車蜀錦,權當壓驚。
段思平起身告辭時,在門檻處頓了頓。
他轉身望著李昭,聲音輕得像飄在風裡:王爺雄才大略,可惜...天下還未定。
李昭望著他的背影,指尖敲了敲案上的茶盞。
窗外的暮色裡,有隻烏鴉撲棱棱飛過,落在簷角。
殿下,親衛長從陰影裡走出來,門房說有個穿道袍的外鄉人求見,自稱能觀星象,說熒惑入井,主蜀地有血光
李昭的手指停住了。
他望著漸濃的夜色,忽然笑了:讓他在偏殿等。
親衛長退下時,李昭摸出腰間的玉牌。
牌麵的紋路在燭火下泛著幽光,像極了前世史書中,那行被紅筆圈起的小字:乾寧三年秋,熒惑犯井宿,蜀地大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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