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峭壁和樹梢上,無數寒光閃爍,那是早已上弦的毒箭,正對著江心。
一個完美的、惡毒的陷阱!
李繼勳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
若是大軍真的按常規路線渡江,後果不堪設想。
他腦中飛速運轉。
全部摧毀?
動靜太大,必然會打草驚蛇,讓段思平改變計劃。
置之不理?
那明日強渡的先鋒部隊就是去送死。
“分出兩隊,去下遊五裡外,找個開闊地,把我們帶來的備用火油和一些乾草點燃,製造小範圍的混亂。”李繼勳壓低聲音下令,“動靜要大,但燒一會就自行撤離,做出被發現後倉皇逃竄的樣子。再留下一張我們故意畫錯的地圖,讓他們以為我們偵察錯了方向。”
“都尉,那這裡的陷阱……”一名副將憂慮地問。
李繼勳再用水澆濕一些毒箭的箭羽,讓它們無法保持精準。
我們不能完全破壞它,要讓這個陷阱在最關鍵的時刻‘失靈’。
我要讓段思平,親眼看著他的萬全之策,變成一個笑話!”
黎明時分,天際泛起魚肚白。瀘水江麵上,晨霧彌漫,宛如仙境。
“咚!咚!咚!”
蜀軍的戰鼓聲毫無征兆地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數萬大軍如潮水般湧向瀘水渡口,但他們的主攻方向,並非段思平預料的東岸開闊地帶,而是李昭根據“北鬥偏移”判斷出的西岸險灘!
“殺!”
李昭一馬當先,胯下“照夜玉獅子”神駿非凡,他本人更是甲胄鮮明,手中長槍如龍,第一個衝入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埋伏在上遊的黑風蠻將聽到鼓聲,先是一愣,隨即獰笑起來。
他以為是李昭愚蠢,選了一條更難走的路。
“放信號!”他大吼道。
信號箭呼嘯著升空,然而,預想中兩岸火龍衝天而起的壯觀景象並未出現。
引火的命令傳了下去,點燃的引火索燒了片刻,卻在靠近江邊的關鍵位置莫名其妙地熄滅了。
幾處零星的火苗,很快就被江邊的濕氣所吞噬。
“怎麼回事!”黑風蠻將暴跳如雷。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李昭率領的先鋒部隊已經衝過了江心!
“放箭!放箭!”黑風蠻將氣急敗壞地嘶吼。
漫天箭雨傾瀉而下,但因為部分箭羽被李繼勳的部下提前做了手腳,準頭大失,稀稀拉拉地落入江中,並未對蜀軍造成有效的殺傷。
“蠢貨!”東岸的段思平也看到了這混亂的一幕,氣得將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他精心設計的完美殺局,竟然在一開始就出了如此低級的紕漏!
“迎戰!全軍迎戰!”他彆無選擇,隻能倉促下令。
但已經晚了。
李昭已經踏上了南詔的土地,他長槍一掃,將最前排幾名驚慌失措的南詔兵士連人帶矛掃飛出去。
蜀軍將士士氣大振,緊隨其後,如一把燒紅的利刃,狠狠刺入了敵軍倉促組織起來的防線。
喊殺聲震天動地,鮮血染紅了瀘水,也染紅了南詔的土地。
經過一個時辰的激戰,蜀軍成功撕開了敵軍的第一道防線,在對岸建立起一個穩固的橋頭堡。
李昭勒馬立於高坡之上,回望身後奔流不息的瀘水和對岸狼狽不堪的敵軍,他的臉上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目光沉靜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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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身邊的王翦說道:“這隻是開胃菜。真正的戰役,現在才開始。”
戰鬥告一段落,清點戰場時,李繼勳押著一名被俘的黑風蠻兵頭目來到李昭麵前。
那蠻兵被打斷了雙腿,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為了活命,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大王……大王他……他根本沒指望瀘水能擋住你們……他說,他說這隻是為了消耗你們的銳氣……他真正的……真正的主力,全都集結在……在洱海邊……”
李繼的臉色驟然一變。
洱海?
那已是南詔腹地。
段思平竟然在自己的國都附近設下埋伏,這是何等的自信和瘋狂!
他是想誘敵深入,將蜀軍一舉圍殲!
眾將聞言,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瀘水的勝利,不過是敵人拋出的一個誘餌。
一股寒意從他們心底升起。
唯有李昭,聽完供詞後,臉上反而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那笑容裡有嘲諷,有不屑,更有滔天的戰意。
他緩緩轉過身,迎著吹向南詔腹地的風,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的肅殺之氣陡然攀升到了頂點。
“誘我深入?好一個段思平。”
他嘴角的笑意變得冰冷而鋒利。
“那我就順他的意,殺進洱海,看看他究竟為我準備了一場怎樣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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