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神策軍的陌刀隊像切豆腐般劈開後陣,張彥澤這才發現,所謂五百親兵早被截成三段。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看見道邊巡防兵撕了外衣,露出底下玄色勁裝——那是李昭的黑衣衛,他曾在禦書房見過他們押解叛將。
降者不殺!蘇慕煙的聲音又響起來。
她立在窯頂,手中弩箭正對著張彥澤咽喉。
晨光裡她發間銀簪閃著冷光,像極了當年在節度使府彈琵琶時,弦上崩斷的銀甲。
張彥澤突然想起,楊行密當年誇這女子眼尾帶刃,如今這刃,終於要紮進他心口了。
太極殿的日晷轉過三刻時,張彥澤被拖上丹墀。
他鎧甲上的血已經凝了,像塊暗紅的膏藥貼在胸前。
李昭坐在龍椅上,望著他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的悶響——前世論文裡寫過,這種聲音在《五代會要》裡記為逆臣伏誅之兆。
誰主使的?李昭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的劍。
張彥澤抬頭,看見龍袍下露出的玄鐵虎符——那是方才裴仲堪還回來的。
他突然笑了,血沫從嘴角濺在丹墀上:崔相說陛下要廢科舉、斷士大夫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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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下去。李昭打斷他,目光掃過階下跪著的十餘名官員——他們袖中露出的月白暗紋,和崔協昨夜露出的一模一樣。傳朕的令,他指尖叩在禦案上,每一下都像敲在眾人心頭,崔協私通邊將、謀逆作亂,抄家滅門;參與聯署的官員,著大理寺連夜鞫問。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大理寺卿捧著抄家清單進來。
李昭接過看了兩頁,突然頓住——崔協私宅地窖裡,除了張彥澤的密信,還有半箱前唐玉璽拓本。
他想起前世在西安碑林見過的拓片,邊角正好缺了半塊。
陛下,裴仲堪不知何時站在身側,聲音放得極輕,抄家不可株連過廣。
當年肅宗平永王之亂,隻誅首惡,其子嗣仍許入太學。他袖中露出半卷《貞觀政要》,書角被翻得發毛——這是他昨日還在說的寬仁之術。
李昭望著階下發抖的官員子弟,突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館見過的《唐律疏議》,卷首寫著德禮為政教之本。
他提筆在詔書末尾添了兩句:涉事官員嫡子許入軍伍效力,庶子可應明經科試。墨跡未乾,殿外便傳來急報:河東八百裡加急!
送急報的驛卒跪得膝蓋發顫,雙手捧的竹筒還沾著黃土。
李昭拆開信箋,一行小字刺得他瞳孔微縮——安重榮起兵,宣稱奉崔協遺誌,擁立前唐宗室李從益稱帝。
殿外的風突然大了,卷起案上的詔書。
李昭望著被吹開的紙頁,上麵整肅朝綱四個字被吹得翻卷,像麵將倒的旗。
他摸了摸胸前的玉牌,這次玉牌是熱的,帶著蘇慕煙方才親手係上的紅繩溫度。
傳禦林軍備馬,他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卻讓殿中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朕要去看看,這河東的反旗,到底能豎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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