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觀星台。
李昭解下龍袍,隻穿著月白色中單。
銅爐裡的沉水香飄得漫山遍野,他仰頭望著星空,前世在論文裡畫過無數遍的星圖此刻活了——紫微垣中,帝星明晃晃壓著天槍星。
“陛下。”裴仲堪抱來件狐裘,“夜涼。”
李昭沒接,手指指向東北方:“天槍星主兵戈,帝星壓之,主親征必勝。”他轉身時,月光落在臉上,“明日辰時三刻,出兵。”
裴仲堪垂眸,看見他腳邊散落的《開元占經》——書頁停在“帝星犯天槍”那章。
他突然明白,陛下不是在問星,是在借星。
黎明的校場蒙著層薄霧,五萬禁軍列成方陣,甲胄在晨光裡泛著冷光。
李昭跨上烏騅馬,玄鐵虎符在胸前晃蕩。
他接過司禮官捧來的戰旗,紅底金線的“李”字被風掀開,像團燃燒的火。
“安重榮!”他聲音震得校場的鼓麵嗡嗡作響,“你說奉前唐遺詔,可前唐早亡於朱溫!你說立李從益,可李從益不過是你案頭的傀儡!”他抽出腰間佩劍,劍尖直指北方,“朕今日討伐的,不是某個逆臣,是這亂世裡總想著當皇帝的狼子野心!”
“殺!殺!殺!”喊聲響徹雲霄,驚得城樓上的烏鴉撲棱棱亂飛。
當第一隊騎兵踏出洛陽城門時,西邊突然傳來馬蹄聲。
“陛下!”渾身是汗的密探滾下馬來,懷裡的竹筒還沾著黃土,“段思義在成都稱帝了!改元廣明,遣使與安重榮結盟!”
李昭的烏騅馬突然揚蹄,前蹄在青石板上砸出火星。
他低頭撕開密信,墨跡未乾的“廣明”二字刺得他眼疼——段思義?
前世的記憶裡,這名字該是在十年後才冒頭的。
“傳石重貴,加速行軍。”他將密信遞給蘇慕煙,後者看了眼,指尖微微發抖。
李昭拍了拍她手背,溫度透過紅繩傳過來:“彆急,朕倒要看看,這兩個皇帝,能活幾日。”
馬蹄聲漸遠,洛陽城的晨鐘剛好撞響第八下。
蘇慕煙望著大軍消失的方向,摸出懷裡的銀簪——那是李昭登基時,她親手打的,刻著“山河一統”四個字。
此刻簪尖上凝著晨露,像滴未掉的淚。
而在千裡外的成都,段思義正對著銅鏡係龍袍。
他望著鏡中陌生的帝王像,忽然想起昨夜收到的密報:“李昭親征河東,洛陽隻留徐知誥。”
他指尖撫過龍袍上的金線,嘴角慢慢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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