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個街區,內史肆這個胖乎乎的叛軍頭目,正帶著幾十個心腹和搶來的財物,試圖趁亂逃出城去。他早已沒了當初在密室裡密謀時的“意氣風發”,隻剩下肥胖身軀奔跑後的劇烈喘息和無邊的恐懼。
“快!快走!從南門出去!”內史肆一邊跑一邊喊,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
然而,他們剛拐過一個街角,就迎麵撞上了一支正在巡邏的秦軍小隊。
“是逆賊內史肆!拿下!”帶隊的一名百將眼尖,立刻認出了這個穿著官服逃跑的胖子。
“放箭!”
幾聲弓弦響動,內史肆身邊的幾個護衛慘叫著倒下。內史肆本人嚇得魂飛魄散,腳下一軟,癱倒在地,黃色的尿液瞬間浸濕了昂貴的絲綢褲襠。
“彆殺我!彆殺我!我投降!我投降啊!”他涕淚橫流,雙手高高舉起,哪裡還有半點朝廷大員的體麵。
兩名秦軍士兵上前,毫不客氣地用繩索將他捆成了粽子,像拖死豬一樣拖走了。他那些搶來的財物,自然也成了戰利品。
類似的場景,在鹹陽城的各個角落上演著。叛軍頭目被一個個識彆、擒殺或俘虜;頑抗的叛軍被無情殲滅;潰散的叛軍則像受驚的老鼠,在街巷間絕望地逃竄,但往往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最終要麼被後續清剿的部隊發現殺死,要麼被迫投降。
而在這場鐵與血的清算中,最煎熬的,莫過於那些被欺騙、被裹挾的普通士卒,比如黑夫。
黑夫在最初的混亂和搶掠中,也跟著渾水摸魚,撿了幾塊散落的碎銀子和一匹看起來不錯的絹布。但隨著秦軍入城,雷霆般的打擊降臨,他親眼看到同鄉被射死,看到平日裡耀武揚威的門客像狗一樣被殺死,看到內史肆那樣的大官像豬一樣被拖走……他那點可憐的發財夢早就破滅了,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後悔。
他丟掉了搶來的東西,扔掉了武器,脫掉了顯眼的號衣如果有的話),試圖混入驚恐的百姓中,或者找個地方藏起來。他躲在一個被砸破門的民居灶膛裡,聽著外麵街道上秦軍整齊的腳步聲、嗬斥聲,以及偶爾傳來的短促戰鬥聲和叛軍的臨死哀嚎,嚇得渾身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聽到秦軍士兵在街道上高聲宣告:“大王有令!隻誅首惡,脅從不問!棄械投降者免死!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城中百姓,各安其室!不得藏匿逆賊!違令者與逆賊同罪!”
這些聲音,如同重錘,敲打著黑夫和無數像他一樣僥幸未死的叛軍的心。投降?能活命嗎?不投降?躲得過嗎?
鹹陽的百姓們,則緊閉門戶,一家人蜷縮在屋內,心驚膽戰地聽著外麵的動靜。他們聽到叛軍的喧囂和哭喊逐漸被秦軍威嚴的號令和整齊的步伐所取代,聽到戰鬥的聲音從激烈到零星,再到幾乎平息。他們知道,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似乎正在走向尾聲。王師的雷霆手段,雖然同樣令人恐懼,但至少,帶來的是秩序和安全的希望。
巷戰持續了大半天,當夕陽再次映照鹹陽城時,城內的主要戰鬥已經基本結束。街道上遍布叛軍的屍體和丟棄的兵器財物,一隊隊秦軍士兵正在巡邏,肅清殘敵,收攏俘虜,維持秩序。煙火尚未完全熄滅,但喊殺聲已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寂靜,以及空氣中彌漫不散的血腥味。
昌文君站在鹹陽宮門前,聽取著各部將領的彙報。
“報!南城區已肅清,俘獲叛逆三百餘人!”
“報!西市頑抗之戎翟匪徒已被全殲!”
“報!逆賊內史肆已被擒獲!”
“報:相府之圍已解,呂相安然無恙……”
一條條消息彙總而來,顯示著叛亂正在被迅速、有效地平定。
鹹陽,這座飽經蹂躪的都城,正在秦軍的鐵腕下,一點點地恢複著秩序。然而,這場叛亂的元凶——嫪毐,此刻卻還在雍城方向,是生是死,尚未可知。而他所帶來的這場浩劫,其清算,還遠未到結束的時候。
對於黑夫這樣躲藏起來的“幸存者”來說,他們的命運,依然懸而未決。而對於那些已經暴露或被捕的叛軍來說,他們的審判,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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