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易水南岸。
曾經,在這裡,白衣勝雪,悲歌慷慨。
如今,在這裡,黑甲如雲,殺氣衝天!
辛勝率領的五萬秦軍前鋒,幾乎是毫無阻礙地抵達了易水岸邊。對麵的燕軍哨所,早已望風而逃,隻剩下空蕩蕩的營壘和幾縷來不及完全熄滅的炊煙。
“搭設浮橋!強渡易水!”辛勝騎在戰馬上,望著對麵燕國的土地,眼中閃爍著複仇的火焰和建功立業的渴望。
秦軍的工程能力堪稱當時世界之最。大量的預製構件如木筏、繩索)被迅速從後勤車隊中取出,工兵們喊著號子,跳入尚且寒冷的易水河中,僅僅用了小半天時間,數座堅固的浮橋便橫跨在了易水之上!
“前鋒營,過河!”辛勝馬鞭一指。
早已等候多時的黑色洪流,立刻湧上浮橋,鐵蹄踏著木板,發出沉悶而整齊的隆隆聲,步兵的步伐堅定有力,黑色的旗幟率先插上了易水的北岸!
幾乎沒有遭遇任何像樣的抵抗。燕國邊境的守軍,要麼早已逃得無影無蹤,要麼就是象征性地放了幾箭,便在秦軍密集的弩箭覆蓋下死傷慘重,餘下的作鳥獸散。
易水,這條燕國南方的天然屏障,在秦軍的兵鋒麵前,形同虛設!
渡過易水後,辛勝忠實地執行著王翦的戰略。他並不直撲薊城,而是如同梳子一樣,分成數股,橫掃易水以北、薊城以南的廣大區域。
一座座原本屬於燕國的城邑,迎來了它們的末日。
有的城池試圖抵抗,城門緊閉。然而,在秦軍強大的攻城器械樓車、衝車、拋石機)和如雨般傾瀉的弩箭麵前,那些低矮的城牆和士氣低落的守軍,顯得如此脆弱。
“放!”
隨著秦軍指揮官一聲令下,數十架拋石機同時怒吼,巨大的石塊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砸向城牆!磚石飛濺,城垛崩塌,守軍的慘叫聲被淹沒在轟鳴聲中。
緊接著,手持利刃、身披重甲的秦軍銳士,如同螞蟻般順著雲梯攀援而上,與城頭的燕軍展開血腥的白刃戰。結果,毫無懸念。
城破之後,往往是更加殘酷的清洗。按照嬴政“寸草不留”的精神或許詔令中沒有明說,但將領們都領會了這份“複仇”的意誌),秦軍對敢於抵抗的城池進行了殘酷的屠戮,軍官、守兵、甚至一些疑似有組織的青壯,都被無情斬殺。城頭插上了黑色的秦旗,幸存的百姓在秦軍士兵冷酷的目光下,瑟瑟發抖,如同待宰的羔羊。
有的城池則選擇了不戰而降。城門大開,守將帶著官員匍匐在道路兩旁,獻上戶籍、糧冊和象征權力的印信。對於這些城池,秦軍倒是沒有進行大規模屠殺,但所有的守軍被解除武裝,府庫被接管,官員被暫時羈押,等待後續的秦吏前來接管。城池雖然保全,但所有人都明白,燕國的時代,在這裡已經結束了。
與此同時,在更廣闊的原野上,一座座烽火台,如同被點燃的接力棒,依次亮起衝天的狼煙。黑色的煙柱直衝雲霄,在秋日高爽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刺眼和絕望。
狼煙,一路向北,向著薊城的方向,瘋狂蔓延。
那是死亡的信號,是毀滅的預告。
每一個看到狼煙的燕國百姓,心中都充滿了無儘的恐慌。他們拖家帶口,拋棄家園,拚命地向北逃亡,希望能離秦軍遠一點,再遠一點。道路上擠滿了逃難的人群,哭喊聲、咒罵聲、牲畜的嘶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末日來臨般的淒慘圖景。
而在這股北逃的洪流中,偶爾也能看到反向而行的、零星的燕國軍隊。他們麵色倉皇,盔甲不整,顯然是從前線潰敗下來的。他們的到來,不僅沒能帶來安全感,反而加劇了混亂和絕望的情緒。
王翦率領的中軍主力,則穩紮穩打地跟在辛勝後麵。他們不追求速度,每到一處,便安營紮寨,構建堅固的防禦工事,徹底消化被占領的區域,派遣小股部隊清剿山林中的殘敵,確保後勤路線的絕對安全。如同一位高超的棋手,每一步都走得堅實無比,不給對手任何翻盤的機會。
薊城,這座燕國數百年的都城,已經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從南方逼近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黑色的潮水,正在漫過燕國的大地,而那巨大的、名為王翦的絞索,正在一寸寸地,套上燕國脆弱的脖頸。
易水已渡,烽煙已起。
燕國的悲歌,即將在薊城上演最高潮的段落。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太子丹,他的命運,也即將走向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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