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他看向林嘯天,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
“我願意!”
林嘯天渾身一震,看著自己孫兒那張年輕卻堅毅的臉,眼眶瞬間紅了。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化作一聲長長的、沉重的歎息。
“好孩子……好孩子……”
他轉過身,對著薑白,深深地、深深地彎下了腰。
那挺直了一輩子的脊梁,此刻徹底折服。
“先生大才,我林嘯天……心服口服!”
“那就彆廢話。”
薑白從工作台上拿起一把造型奇特的、薄得透光的小刀,隨手扔了過去。
小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烏光,精準地插在林默腳前半寸的地麵上,刀柄兀自嗡嗡作響。
“取血的工具。”
“自己動手,彆把血滴在地上,汙了我的地方。”
林默看著那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小刀,狠狠咽了口唾沫,然後俯身,將其拔起。
“先生放心!”林嘯天直起身,神情已經恢複了世家掌舵人的果決,“銅錢與槐根,我即刻去取!三個時辰之內,定當奉上!”
說完,他攙扶著林默,爺孫二人轉身,步履匆匆地離開了紮紙店。
他們的背影,帶著一種風蕭蕭兮的悲壯,也帶著一絲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決然。
巷口重歸寂靜。
劉根這才敢大喘氣,湊到薑白身邊,小聲問:“老板,這心頭血……真那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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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白沒理他,隻是拿起那座裂開的紫銅香爐,放在石砧上。
他用指尖在裂痕上輕輕一彈。
“叮——”
一聲脆響,如龍吟,如鳳鳴。
香爐內,仿佛有一個蒼老而疲憊的靈魂,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回應。
“厲害的不是血。”
薑白終於開口,目光專注地審視著香爐。
“是‘規矩’。”
“血,隻是讓我的規矩,能找到它該落下的地方。”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賬房先生。
“記賬。”
賬房先生的算盤“嘩啦”一響。
“林家求醫一樁。”
“診金:先祖口含錢一枚,百年怨槐根一截,嫡孫心頭血一滴。”
“另,預收香爐一座,品相:殘次。”
賬房先生記錄完畢,紙畫的眼睛看向薑白,冰冷地補充:“此單,工料費極高,風險巨大,建議加收三成‘加急費’。”
薑白搖了搖頭。
“不必。”
他從工具箱裡,取出了一卷從未用過的東西。
那是一卷紙。
一卷薄如蟬翼,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仿佛活物血肉般的暗紅色紙張。
紙張展開的瞬間,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怨氣與死氣,混雜著某種神聖的威嚴,瞬間充斥了整個後院。
劉根隻看了一眼,就覺得自己的眼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刺痛,魂魄都差點被吸進去。
正是那張用畫皮鬼王煉成的“畫皮”!
薑白將畫皮鋪在石砧上,又取出了那支以血煞妖物骨骼製成的剔骨刀。
他看著眼前的香爐,眼神裡沒有憐憫,沒有同情,隻有一種即將開始創作的、極致的專注與興奮。
“這次的活,不收錢。”
他拿起骨刀,在畫皮上輕輕一劃,嘴角勾起一抹讓劉根魂飛魄散的弧度。
“我要的,是這塊料。”
“和一場……跨越百年的‘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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