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像是把對方的拳頭往旁邊“拽”了半厘米。
半厘米，就夠讓常鎧那一拳打在牆上，不是打在人身上。
砰！
牆直接炸出裂紋，石灰四散。
同時，顧星闌的左肘已經抬起，短、準、狠，直接頂在常鎧的肋下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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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沒多大聲，但常鎧喉嚨裡發出一聲極短的氣音，像有人把他肺扯了一下。
他反手就是一記橫掃，速度快得像風扇扇葉。
顧星闌抬前臂擋，前臂一瞬間發麻，骨頭像被震裂，指尖險些失力。
他知道，差距在這兒。
鍛脈的力量是連著整條脊柱的，是“整個人打你”的那種壓迫。
他硬吃幾下，胸口已經火辣辣疼，呼吸被壓得越來越短。
耳機裡傳來陳易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灼：“星闌，要不要拉煙？我這邊可以把燈拉爆，現場直接收尾，反手講他們越權襲擊——”
“不用。”顧星闌低聲。
係統的聲音同時嵌進他腦海。
【宿主狀態：練勁七段初穩。】
【心率偏高，血供負荷上行。】
【建議：切換‘呼吸短脈’模式。】
他在心裡念：“切。”
【確認。】
下一秒，他整個人的呼吸節奏變了。
原本是深吸、穩吐，像長波；現在變成短、快、密，像鼓點。
這種呼吸不是舒適的，是強行給肌肉供氧，把力鎖在極短時間裡用，代價是之後會虛。
顧星闌的動作也跟著變了。
他不再和常鎧對拚每一拳的“力”，他開始吃對方“節奏”。
常鎧的拳法是壓迫性的近身重擊，出手極快，可收拳略慢半拍——因為那股力太重，回籠需要時間。
顧星闌就在這半拍裡切進去。
啪！
他的手掌直接卡進常鎧手腕內側，一壓一扭，常鎧那一記直拳生生被他帶偏，砸在空處。
緊接著，他膝蓋抬起，頂常鎧大腿根。
嗬——
常鎧悶哼一聲，臉色猛地沉下來，整個人像野獸一樣更狠了。
他不講花了，直接用身體撞。
這一撞是真·蠻橫。
顧星闌被整個撞進走廊側邊的鋼欄，背脊“咚”地一聲，眼前一黑，胸腔裡像被鐵環勒住，一瞬間差點沒喘上氣。
他舌尖一甜，喉頭一股血味頂上來，還是生生咽了下去。
“星闌——”耳機裡，陳易聲音一緊。
“彆動。”顧星闌咬牙。
他知道，鏡頭在錄。
他不是為了所謂“打贏”，他是在打給整座城看一件事：
——七段，不是隻能被跪著打。
他不允許鍛脈成為“絕對統治力”。
他左手閃電般探出，直接扣住常鎧肩胛上沿的肌腱，右手肘部往上撞，正中對方下頜。
砰！
常鎧腦袋一歪，後槽牙直接崩了一小塊，嘴角噴出一口血。
他怒吼，抬拳再砸。
顧星闌不躲，反而往他懷裡“撞”進去。
這動作極反直覺。
常鎧那拳的殺傷區在外圈，如果讓他拳完全打開，衝力最大。可你貼進他懷裡，就把那拳卡死在半徑內。
顧星闌卡進他懷裡，雙手套住他的手腕，肩膀往上一頂，腰部同時發力一擰。
一個極短的“借力掀翻”。
常鎧整個人重心一失，直接被扔到側邊儲物間的門框上，“砰”地一聲砸進去，撞翻一堆金屬架，金屬亂響。
狹小空間，天花板壓得低，活動幅度瞬間受限。
鍛脈的優勢是大開大合的爆發，不是這種擁抱式纏鬥。
顧星闌毫不猶豫，左掌拍在常鎧胸口，“咚”地一聲，把他的呼吸節奏直接打亂，右肘同時橫掃，正切喉結下方兩寸的位置。
那一下極狠，但卡得死準，不會拍斷喉管，隻是讓人瞬間發不出力。
常鎧臉色漲紅，眼神還在撐，可力量真下不來。
他喉間發出沙啞的呲聲，手還在抓，但抓不上力，隻能徒勞在空中抖了幾下。
顧星闌抬手，壓住他後頸，往下一按。
“結束。”他說。
短短不到兩分鐘。
側門、長廊、儲物間，全程有畫麵，全程有聲音。
現場有議會安保的人，他們本來是想站在趙家的說辭那邊，等著拍“暴力的私人武裝危及議會秩序”的鏡頭。結果現在鏡頭裡是什麼？
——一個家族打手闖進側門，先動手。
——顧星闌沒殺，隻是製服，最後把人交給安保。
這個劇本，對誰更好講，已經不用解釋。
顧星闌站在儲物間門口，扭頭對著那幾個安保淡淡道：“按流程走。你們值班記錄應該很好寫——有人未授權闖入議會側門，試圖對持合法通行證的企業代表實施暴力行為，被控製。”
他停了半秒，又抬眼：“你們照實寫，我不追究。你們要亂寫，我也不攔，就是明天的視頻會一起放出去。”
保安隊長喉結滾了一下，點頭：“……明白。”
——
當天下午五點，議會門口已經堵滿了人。
不是鬨革命的那種堵，是記者、直播號、吃瓜市民、圍觀群眾全都在問一句話：
“為什麼趙家的人能帶鍛脈打手進議會側門下黑手？”
而不再是“曜核是不是不安全”。
風向，被徹底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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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壓下來前，辰光大廈的主控室重新安靜。
陳易一屁股坐在控製台邊，整個人還在那種“暴走過後沒緩下來”的興奮狀態裡：“星闌，我現在有點服了你。你是真把一場整城級的黑公關，掰成了一個深夜劇現場。”
“彆誇。”顧星闌聲音低啞，指尖還在抖，“我現在隻想坐五分鐘。”
他胸口還是悶，肋骨像被鐵環勒著，喉嚨隱隱發辣，手臂還在顫。係統麵板還在他腦海裡刷著紅字。
【宿主軀體狀況：多處瘀傷肋骨輕微裂紋呼吸肌短時痙攣。】
【狀態判定：可行動，負荷極高。】
【瀕死係統：未觸發，當日次數11。】
——
林安雨走過來，蹲在他麵前，抬手解開他襯衫最上麵兩顆扣子，指尖順著鎖骨一路往下按，像是在找他胸腔哪一塊最緊。
她的動作很熟練，不帶一點羞恥或者小心翼翼的曖昧，像她在做一件職責內該做的事。
“呼氣。”她輕聲。
顧星闌按她說的，深深吐出一口氣。
疼得他眼前一暗。
“好。”她點頭，“不是內出血，是震傷。”
“嗯。”他低聲，“那就好。”
“你彆裝輕鬆。”她抬眼看他，“你胸腔這一圈，明天肯定會痛到想罵人。”
“明天可以再打。”
“你閉嘴。”
“……”
她抬手輕輕拍了他一下：“行了，英雄先生。今天這一步，夠他們喝一壺了。”
顧星闌靠在椅背，閉了閉眼。
他沒笑，沒得意，他隻是像在心裡按下了一枚記號。
然後，他睜眼，聲音恢複成那種指揮時的平靜。
“明天，”他說，“我們不隻是防守。”
“明天開始，”他看向陳易，“我們動三天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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