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醫生摘下口罩,孩子沒有心跳。
我茫然地望著天花板,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沒有心跳?怎麼可能?昨天他還踢得那麼有力...
當護士把一個裹著藍色毯子的小身體抱給我看時,我終於崩潰了。那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嬰,安靜得如同睡著了一般。我想摸摸他的小臉,卻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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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後恢複的那段日子,我如同行屍走肉。婆家人小心翼翼地安慰我,說我們還年輕,還能再有孩子。但每當我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個無聲無息的小身體。
按照習俗,出了月子後,母親接我回娘家休養。踏進熟悉的小院,我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錢奶奶家。
老人正在院子裡曬被子,見到我,她停下動作,張開雙臂。我撲進她懷裡,積壓了一個月的淚水決堤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抽噎著問,明明產檢都正常...為什麼...
錢奶奶輕輕拍著我的背,等我哭夠了,才拉著我進屋坐下。她給我倒了杯熱茶,然後坐在我對麵,神情嚴肅。
小蘭,她緩緩開口,大家都知道我看男女準,卻沒人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抬起頭,紅腫的眼睛注視著她。
正常懷孕三四個月開始,孩子的魂就會跟在娘身邊了。錢奶奶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有的是小男孩,有的是小女孩,就算貪玩的,也能在周圍看到。最晚不會超過六個月也該有的。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悲傷:而你回來的那天,我哪兒也沒看到孩子。等投胎的魂很多的,誰會錯過這好機會?所以隻有注定活不了的胎才沒魂搶...
我渾身發冷,想起那天錢奶奶四處張望的樣子。她不是在找東西,而是在尋找本該存在的...
那...那我的孩子現在...我的聲音顫抖著。
錢奶奶看著我,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沒有魂的胎兒就像個布偶,不存在的。於你而言隻是一塊肉,和你身上其它肉沒有區彆。彆想太多,好好養身體,還會有的。
錢奶奶站起身,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小布包遞給我:拿著吧,這是我給小家夥準備的見麵禮。雖然他用不上了,但收著也是個念想。
我接過布包,裡麵是一個精致的銀質長命鎖。摸著冰涼的金屬,我終於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錢奶奶是對的,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奶奶,我哽咽著問,您既然能看到...能不能告訴我,他...他為什麼...
錢奶奶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有些孩子注定隻是來世上走一遭,留不住的。你要學會放下。
那天晚上,我夢見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在院子裡玩耍,他回頭衝我笑,然後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醒來時,枕頭濕了一大片,但心裡卻莫名輕鬆了些。
離開錢奶奶家時,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老人站在門口,像送我出嫁那天一樣目送我離開。但這次,她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小蘭,她突然喊道,等你下次懷孕,記得早點回來看奶奶。
我回頭,看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錢奶奶布滿皺紋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智慧——不是非此即彼的科學或迷信,而是對生命最本質的感知與敬畏。
一定。我大聲回答,感覺胸口的重擔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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