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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的我又去問了母親。母親笑著擺手:“你這孩子又瞎想什麼?你小時候要是差點被人拐走,咱家還不得炸鍋?再說陳婆婆走得早,你們倆對她應該沒什麼印象才對。”
我陷入深深的困惑。如果這件事從未發生,為何我的記憶如此鮮活?如果它發生了,為何姐姐毫無印象?而且陳婆婆的確早在事發前三年就已去世——這是我後來確認的事實。
更奇怪的是,姐姐提到陳婆婆的孫子小寶與我們同齡。我依稀記得那個瘦弱的男孩,他似乎有過一陣子很奇怪的舉動,總說能看見“彆人看不見的小朋友”,但後來突然就好了。鄰居們私下都說陳婆婆“懂點迷信在身上”,會些民間法術,而且似乎預感到自己陽壽不長,把一些本事傳給了小孫子。
這段虛實難辨的記憶成了我心裡的一個結。我開始避免走近那片玉米地,即使它在我十二歲那年已被推平,建起了小型加工廠。
時間平緩流逝,我上了高中,然後到省城讀大學。大二那年的暑假,我回家過中元節——也就是民間所說的七月半。
那天傍晚,我因參加同學聚會回家稍晚,騎電動車經過河濱路時,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七月的夜晚本該悶熱,但這股涼意卻刺入骨髓。更詭異的是,我清晰地感覺到有兩股冰冷的氣流吹在我的後頸上,就像是——有人故意惡作劇般朝我吹了兩口冷氣。
我猛地刹車,回頭望去。空無一人。
“誰?”我聲音微顫。
沒有任何回應,隻有夜風拂過河麵的聲音。
我又驚又怒,想起小時候聽過的各種中元節禁忌,不由得壯著膽子嗬斥道:“不管是什麼,彆來惹我!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滾開!”
說來也怪,在我發怒之後,周圍的溫度似乎回升了,那詭異的寒意消散無蹤。我趕緊騎車回家,一路心有餘悸。
隨後的幾天,我總覺得身體不適,頭暈乏力,低燒反複。母親帶我去看醫生,開了一些感冒藥,但效果甚微。
一天下午,我在客廳打盹,半夢半醒間仿佛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門口。那身形矮小瘦削,像極了記憶中的陳婆婆。我心中一驚,醒了過來,卻發現門口空無一人。但奇怪的是,從那之後,我的身體竟慢慢好轉了。
這件事後,我對童年那段記憶產生了新的疑問。今年春節回家,我特意拜訪了幾位老鄰居。在與年近八十的李大爺聊天時,我小心翼翼地提到了陳婆婆。
“陳婆婆啊,可是個善心人。”李大爺眯著眼睛,一邊喝茶一邊說,“她懂得些老法子,專門治小孩嚇著、丟魂之類的事。她走的時候才五十二歲,太早了。”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李爺爺,您記不記得我小時候,大概六歲那年,有沒有在玉米地出過什麼事?”
李大爺沉思良久,緩緩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樁舊事。你小時候,咱們這兒確實有過人販子,一對男女,專門在附近幾個村轉悠,想拐孩子。有天下午,他們差點得手,不知哪家的孩子差點被拉進玉米地...”
我的心跳加速:“那孩子是不是我?”
李大爺搖搖頭:“記不清了,年頭太久了。隻記得後來那兩個人再沒出現過,有人說他們失足掉進河裡,也有人說他們是被什麼東西嚇破了膽,連夜逃走了。”
“那...和陳婆婆有關係嗎?”我追問。
李大爺突然沉默了,許久才低聲說:“有些事,說不清啊。陳婆婆雖然走得早,但咱們這兒的老人都說,她放心不下孩子們,魂兒一直在這片護著...”
這次談話後,我去了村裡的公墓,在陳婆婆長滿青苔的墓碑前放了一束野花。站在她的墓前,我忽然感到一種奇特的平靜。
也許有些記憶的真實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個可能存在的危機時刻,有人——無論是活人還是逝者——保護了一個孩子的安全。這使我相信,也許愛和守護能夠超越生與死的界限。
如今,我依然會想起那片墨綠色的玉米地,想起陳婆婆那聲嘶力竭的嗬斥:“你們連小孩都不放過!”這段記憶無論真實還是虛幻,都已成我生命的一部分。它提醒我,世間或許真有科學無法解釋的守護,而逝去的人,未必真正離開。
玉米地的迷霧或許永遠不會散去,但我不再試圖完全看清它。有些迷霧,本就是生命與死亡之間一道溫柔的簾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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