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韻從哪裡請來這樣一個怪物?
他左右兩名隨從更是噤若寒蟬,那三角眼和抱臂冷笑的魔族臉上的鄙夷早已被駭然取代,在這無形的壓力下瑟瑟發抖,連與陸凡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幽韻站在陸凡側後方,感受著那籠罩全場、卻巧妙避開她的無形陣域,心中巨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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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知道陸凡陣道非凡,卻沒想到竟能舉手投足間,輕描淡寫地將一名煉虛境後期的魔殿監察使壓製得難以動彈!
這份舉重若輕……他之前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
陸凡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平淡地掃過臉色鐵青的蝮牙:“巡查?
可以。
拿出魔殿公文,按規矩來。
若隻是憑幾句捕風捉影的密報,就想強闖私宅……”
他語氣微頓,周遭粘稠的空間壓力驟然倍增,讓蝮牙額角青筋都迸現出來,“那就休怪陸某,按擅闖之規處置了。”
蝮牙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又驚又怒,他試圖催動魔元衝破這無形禁錮,卻發現自己如同落入蛛網的飛蟲,越是掙紮,那無形的束縛就越緊,甚至隱隱有反噬自身之感!
陸凡再次看向麵色鐵青、魔元被無形陣域死死壓製的蝮牙,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此地有吾坐鎮,並無爾等所尋之異動。
回去告訴紫魘,幽韻館主之事,魔殿若無真憑實據,休要再來自取其辱。”
他微微一頓,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現在,離開。”
最後一個“離開”二字吐出的瞬間,一絲凜冽如萬古寒冰的劍意,無聲無息地掠過蝮牙三人的神魂核心。
“呃!”
三人齊聲悶哼,如遭電擊,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從尾椎骨炸開,瞬間席卷全身,血液幾乎凍結!
比殺意更令人恐懼,是一種源自生命層次、源自道基本源的絕對差距所帶來的威懾!
仿佛再多停留一瞬,他們的神魂便會在這無聲的劍意下徹底冰封、碎裂!
蝮牙臉上的蛇形魔紋劇烈扭曲,臉色由青轉白,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魔袍。
他死死咬住牙關,胸口劇烈起伏,最終從喉嚨深處擠出兩個充滿屈辱和驚懼的字眼:
“我們…走!”
他幾乎是調動了全部殘存的魔元,才勉強掙脫那股縈繞不散的無形壓製,踉蹌著轉身,頭也不回地衝向迷魂館大門。
另外兩名隨從更是狼狽不堪,連滾帶爬地跟上,仿佛身後不是溫柔鄉,而是噬人的魔窟。
轉眼間,三名來自惑心魔殿、氣勢洶洶的監察使,便如同喪家之犬般消失在昏星坡昏暗的街道儘頭。
前廳內,那令人窒息的無形壓力悄然散去,搖曳的紗幔緩緩平靜下來。
幽韻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又緩緩將目光移回身前那道青衫背影上,淡金色的眼眸中情緒翻湧,複雜到了極點。
驚駭於他輕描淡寫逼退煉虛境修士的莫測手段。
後怕於方才與魔殿徹底撕破臉的巨大風險。
但更深處的,是一種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如釋重負般的悸動。
她張了張嘴,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乾澀:“你……剛才那劍意……”
陸凡轉過身,臉上那張普通的麵具隔絕了所有表情,隻有眼神依舊平靜如古井深潭,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粒塵埃。
“一點小把戲。”
他語氣隨意,然後目光落在幽韻仍有些蒼白的臉上,話鋒微轉,“比起這個,你似乎對魂鎖之類的東西,很感興趣?”
幽韻渾身猛地一顫,瞳孔驟縮,實驗室裡那失敗的同命魂鎖和隨之而來的反噬劇痛仿佛再次浮現。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警惕地看著陸凡:“你……你想做什麼?”
陸凡卻隻是淡淡地看著她,眼神裡沒有任何嘲諷或威脅,反而帶著一種近乎……審視探究的意味。
“沒什麼。”
他語氣平淡,“隻是覺得,你若真對魂靈鏈接有此執念,與其用那種漏洞百出、損己不利人的野蠻契約,不如學點真正有用的。”
他頓了頓,在幽韻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拋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或許,我可以教你。”
幽韻徹底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教……教她?
這個連她賭上一切的禁忌秘術都能輕易瓦解的存在,要教她……魂靈鏈接之道?
陸凡的話像一道驚雷,在幽韻混亂的心神中炸開。
教她?
這個連惑心魔殿禁忌秘術都視若無物的存在,要教她魂靈鏈接之道?
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難以抑製的狂喜交織,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方才的挫敗、恐懼,瞬間被一種更強烈的、屬於研究者的貪婪好奇壓倒。
“真…真的?”
她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淡金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陸凡,像是要確認他不是在開玩笑。
陸凡沒理會她的失態,自顧自地走到旁邊一張閒置的實驗台旁,指尖隨意在上麵劃過,留下幾道微不可察的靈光痕跡。
“你們總把魂靈鏈接想得太過玄乎,什麼同生共死,什麼本源交融。
說到底,不過是以某種功法為橋梁,讓兩個獨立的神魂產生共鳴,暫時或永久地建立起一種寄生或共存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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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眼,看向幽韻:“既然本質是構建聯係,那麼,陣法為何不行?
陣法本就是構築規則、連接能量的最佳途徑。”
幽韻屏住了呼吸。
陣法實現魂靈鏈接?
這完全背離了惑心魔殿傳承的核心教義!
那需要無比精妙的魂靈感悟和特定的天賦本能,豈是冷冰冰的陣紋能夠替代?
可說話的是陸凡,是一個她完全看不透的存在。
“看好了。”
陸凡語氣平淡,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縷微弱卻凝練至極的神識之力透出,如同纖細的銀色絲線。
同時,他左手淩空虛點,以那縷神識為引,在空中勾勒出兩個極其微小、卻複雜到令人頭暈目眩的立體陣紋。
陣紋絕非靜止,而是在緩緩旋轉,散發出一種協調共鳴的韻律。
“左陣為引,右陣為納。”
陸凡解釋著,將代表“引”陣的神識絲線輕輕搭在自己眉心,一絲微不可察的波動傳入他識海。
隨即,他將那縷連著“引”陣的神識絲線另一端,轉向幽韻。
“放鬆心神,不要抵抗,感受這縷神識的波動,引導它接觸你的納陣位置,通常是眉心或丹田魔核。”
幽韻的心臟狂跳,她知道這極其危險,將一縷外來神識,尤其是陸凡這種深不可測存在的神識引入識海附近,無異於引狼入室。
但對知識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她依言閉上眼,努力放鬆緊繃的魂靈防禦,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縷越來越近的、帶著奇異冰涼觸感的神識絲線上。
當那縷神識輕輕觸碰到她眉心的瞬間。
陸凡勾勒出的那兩個微小陣紋驟然亮起璀璨的光芒,幽韻隻覺得自己的魔核猛地一顫,一股龐大、精純、卻又帶著無上威嚴的魂源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那縷神識搭建的脆弱橋梁,洶湧地衝刷進她的感知!
這感覺太強烈了!
遠超她之前任何一次魂靈實驗的體驗!
就像一隻井底之蛙第一次看到了無垠的星空,那種浩瀚、深邃、以及生命層次上的絕對差距,讓她作為魅魔的本源瞬間陷入了極致的興奮與難以承受的痛苦之中!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臉頰上的魔紋不受控製地爆發出刺目的紫光,淡金色的瞳孔放大,失去了焦點。
極致的愉悅和瀕臨崩潰的痛楚交織,讓她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帶著哭腔的嗚咽。
她的魅魔本能在這巨大的衝擊下徹底失控,不是主動施法,而是一種求生般的、源自生命最底層的行為。
她感受到那縷作為“橋梁”的神識即將抽離,那浩瀚的魂源氣息將要消失,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慌攫住了她!
不!
不能讓它走!
在本能的驅動下,幽韻那躁動不安的魅魔神識,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瘋狂地、不顧一切地纏繞上了陸凡那縷試圖收回的神識源頭!
這不是有意的鏈接,而是一種笨拙的、全憑本能的“抓握”!
啵!
一聲極其輕微、仿佛氣泡破裂的聲響在兩人靈魂連接處響起。
預想中陣法穩定運行的光芒並未持續,反而是一種混亂的、粉紫色與銀色交織的光暈在兩人之間猛地閃爍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
鏈接形成了,但卻是一種完全出乎陸凡意料的形態臨時、極其脆弱、並且是單向的。
陸凡清晰地感覺到,一絲微弱卻無法忽視的、屬於幽韻的魂靈波動,像一根細細的蛛絲,粘附在了自己那縷神識撤回的路徑上,另一端則牢牢係在幽韻劇烈震顫的魔核深處。
通過這根“蛛絲”,他能隱約感知到對方此刻如同狂風暴雨般混亂的情緒:極致的興奮、崩潰的痛苦、巨大的恐慌、以及一種……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扭曲的依賴感。
而幽韻那邊,感受則更為模糊卻震撼。
她仿佛在驚濤駭浪中抓住了一塊礁石,雖然依舊被混亂的情緒淹沒,卻終於有了一個支點。
她模模糊糊地感知到,在那“蛛絲”的儘頭,是一片無法形容的、寧靜而浩瀚的“星空”,那似乎就是陸凡靈魂的冰山一角?
這種感應極其淺層,無法傳遞具體思緒,卻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讓她失控的本能稍稍平複了一些。
陸凡微微蹙眉,看著眼神失焦、渾身微顫、卻下意識向他靠近半步的幽韻。
這結果,可不在他演示的預期之內。
他輕輕一動念,那根脆弱的“蛛絲”便應聲而斷。
鏈接消失的瞬間,幽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軟軟地向後跌坐在冰冷的金屬地麵上,大口喘息著,淡金色的眼眸中充滿了茫然與未褪的驚悸,還有一絲……鏈接斷裂後莫名的空虛。
實驗室裡隻剩下她急促的呼吸聲。
陸凡垂眸看著指尖,那縷神識已然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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