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奇了,”沈微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從窗台到這兒,少說也有五步遠,什麼樣的風,能把花盆吹這麼遠?再說了,這屋裡門窗都關著,哪來的風呢?”
周嬤嬤的額頭滲出細汗,強笑道:“許是……許是哪個小丫鬟不小心撞的,還沒來得及說。”
“是嗎?”沈微婉轉向老太太,笑意溫和卻帶著鋒芒,“孫女倒覺得,這花盆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兒的。三妹妹穿著花盆底鞋,被這麼個東西絆一下,手裡的如意可不就掉了?”
老太太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過來,眼神銳利地看向周嬤嬤:“周嬤嬤,你方才一直在屋裡,可有瞧見誰動了這花盆?”
周嬤嬤“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發顫:“老……老奴沒瞧見……”
“沒瞧見?”沈微婉慢悠悠地補充,“可孫女方才進來時,瞧見二姐姐的丫鬟手裡拿著福瑞祥的點心,說是要去祠堂看三妹妹呢。按理說,二姐姐一向知道三妹妹不愛吃那家的點心,怎麼會特意買呢?”
這話像是一道驚雷,老太太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沈清柔的生母柳姨娘,正是周嬤嬤的遠房侄女,這層關係府裡雖沒人明說,老太太心裡卻門兒清。
“周嬤嬤,”老太太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跟了我這麼多年,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事不能做。現在說實話,我還能饒你一次。”
周嬤嬤渾身發抖,偷眼看了看門口——沈清柔不知何時站在那裡,臉色慘白。她咬了咬牙,磕了個響頭:“是……是二姑娘讓老奴做的。她說三姑娘搶了她的雲錦,讓老奴……讓老奴略施懲戒,沒想到會摔了如意……”
沈明玥又氣又急,指著門口的沈清柔罵道:“好啊!原來是你算計我!我就說你下午怎麼好心給我送胭脂,原來是想讓周嬤嬤趁機動手!”
沈清柔癱軟在地,淚水漣漣:“不是我……祖母,真的不是我……”
老太太看著眼前的鬨劇,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沈清柔說:“你這孽障!平日裡裝得乖巧懂事,背地裡竟乾出這種勾當!來人,把二姑娘帶回院子,禁足三個月,抄寫《女誡》一百遍!周嬤嬤仗勢欺人,拉下去杖責二十,發去莊子上!”
眾人領命,很快將哭喊的沈清柔和麵如死灰的周嬤嬤帶了下去。沈明玥也被丫鬟扶起來,怯生生地給老太太賠罪:“祖母,孫女兒錯了,不該跟二姐姐計較……”
“你也有錯!”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性子太躁,才讓人抓住把柄。回去反省反省,往後少惹事!”
沈明玥連連應下,看沈微婉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感激。
老太太這才緩過神,拉著沈微婉的手歎道:“還是微婉細心,若不是你,我今天怕是要錯怪好人了。”
沈微婉淺淺一笑:“孫女也是碰巧看出來的。老太太彆氣壞了身子,嘗嘗這鬆子糖?”
老太太捏了塊糖放進嘴裡,甜香瞬間驅散了些許怒氣。她看著眼前從容淡定的孫女,心裡暗暗點頭。這四丫頭自落水醒來後,像是變了個人,不僅聰慧機敏,行事更是滴水不漏,比府裡任何一個姑娘都要討喜。
“好孩子,”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以後這府裡的事,你多上心些。有你在,我也能放心些。”
沈微婉屈膝應下,心裡卻打起了算盤。這次雖幫了三妹妹,卻也得罪了二房,往後的日子怕是更不太平了。不過她也不怕,穿到這侯府半年,她早就不是那個初來乍到的現代社畜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要是敢惹她,她不介意讓對方嘗嘗什麼叫“人間疾苦”。
離開老太太院子時,月色更濃了。青黛跟在沈微婉身後,興奮地說:“小姐,您剛才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清楚了,看二姑娘那臉色,怕是要氣暈過去了!”
沈微婉輕笑:“這點小事算什麼。”她抬頭望著天邊的圓月,忽然想起現代的閨蜜,若是她們知道自己在古代侯府裡鬥智鬥勇,怕是要笑掉大牙。
“對了,”她忽然停下腳步,“明天去給東府的老夫人送壽禮,你記得把那隻瑪瑙鐲子帶上。”
青黛愣了愣:“那鐲子不是您準備送給……”
“計劃趕不上變化,”沈微婉眨了眨眼,“東府那位老夫人,可比咱們府裡這位難對付多了。咱們得提前備著點籌碼,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青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著自家小姐的背影,忽然覺得這侯府的月亮,好像都因為自家小姐的存在,變得更亮了些。
沈微婉走在月光裡,腳步輕快。她知道,這隻是開始。侯府這潭水,她既然跳進來了,就沒打算渾渾噩噩地過。她要護住自己在意的人,要活出個人樣來,要讓那些算計她的人知道——惹誰都行,千萬彆惹一個帶著現代靈魂的侯府千金。
夜風拂過,帶來遠處隱約的絲竹聲,那時前院還在為侯爺的壽宴排練。沈微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裡閃著狡黠的光。好戲,才剛剛開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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