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整理了一下衣衫,冷冷地瞥了阮大铖一眼,從容地朝門口走去。
“等等!”阮大铖突然又叫住她,眼中閃過一絲狡詐,“李大家,人可以走。但……你偷走的東西,是不是該還給本官了?”他指的是那份名單抄件。
李香君腳步一頓,心中暗叫不妙。那份名單她貼身藏著,絕不能交出去!
就在她猶豫之際,鄭芝龍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喂!裡麵滴!磨蹭啥呢?!信王殿下還等著呢!李大家,快出來!俺老鄭親自接你!”
李香君靈機一動,對著窗外喊道:“鄭提督稍候!阮大人……似乎還有東西舍不得香君帶走呢!”
“啥玩意兒?!”鄭芝龍吼道,“阮大铖!你個老烏龜!敢扣信王殿下要滴銀人)?活膩歪了是吧?!開炮!給老子……”
“彆!彆開炮!”阮大铖魂飛魄散,哪裡還敢要名單,連連擺手,“讓她走!快讓她走!東西……東西不要了!”
李香君心中冷笑,不再停留,快步走出雅間。門外,賽金花和一眾鶯鶯燕燕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李香君目不斜視,在鄭芝龍手下水手的接應下,迅速登上了小船,朝著那艘巨大的戰艦劃去。
看著李香君登上鄭芝龍的戰艦,阮大铖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他猛地衝到窗邊,對著遠去的戰艦跳腳大罵:“鄭芝龍!李香君!你們給本官等著!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戰艦上,鄭芝龍掏了掏耳朵,對旁邊的副手笑道:“聽見沒?那老烏龜在叫喚啥?”
副手咧嘴一笑:“好像說要‘誓不為人’?那感情好,下回直接送他去做王八!”
鄭芝龍哈哈大笑,轉頭看向登上甲板的李香君,抱拳道:“李大家受驚了!俺老鄭奉殿下之命,特來護駕!嘿嘿,沒來晚吧?”
李香君盈盈一禮,感激道:“多謝鄭提督救命之恩!香君感激不儘!”
“嗨!小事一樁!”鄭芝龍大手一揮,“殿下交代的事,俺老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大家,船艙裡備了熱茶壓驚,您先去歇著。俺們這就啟程回……呃,回殿下安排的安全地方!”
戰艦緩緩調頭,在秦淮河兩岸無數驚愕、恐懼、好奇的目光注視下,劈波斬浪,揚長而去。隻留下被撞得歪歪斜斜的媚香樓,和站在窗邊、臉色鐵青、無能狂怒的阮大铖。
船艙內。
李香君屏退左右,確認安全後,才小心翼翼地從貼身小衣內取出那份折疊整齊的名單抄件。她看著名單上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名字和官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終於……完成了殿下的囑托……】
她正要將名單仔細收好,目光卻無意間掃過名單末尾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裡,似乎用極淡的墨跡,畫了一個小小的、奇怪的符號——像是一個扭曲的十字架,又像是一個被刻意修改過的字。
李香君的心猛地一跳!
【這個符號……阮大铖書房裡那份真名單上,好像沒有!】
她仔細回憶著當時抄錄的情景……那份真名單,她隻來得及匆匆瞥了一眼,大部分內容都是靠記憶強記下來,事後才憑記憶默寫。難道……自己記錯了?還是……這份抄錄的名單,被人動了手腳?!
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後背。
信王府。
朱由檢剛剛收到方正化從宮裡傳出的密報:張景嶽已用急救包穩住天啟病情,暫無性命之憂,但仍在昏迷。魏忠賢加緊了封鎖。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李若璉又匆匆來報:“殿下!南京急報!鄭芝龍已成功救出李香君!正在返回途中!”
“好!”朱由檢精神一振,“名單呢?拿到沒有?”
“據鄭芝龍信中所言,名單已由李香君貼身保管,安然無恙。”李若璉答道。
朱由檢點點頭,走到地圖前,手指點著南京的位置:“讓鄭芝龍不要回京!直接去舟山!把李香君和名單,安全送到‘磐石島’!那裡最安全!”
“是!”李若璉領命。
朱由檢望向窗外南方的天空,眼神深邃。
【名單到手,閹黨的死穴,終於捏在我手裡了!魏忠賢……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然而,此刻的他並不知道,那份千辛萬苦得來的名單,可能並非完美無缺。那個小小的、不起眼的符號,如同一個潛伏的幽靈,正悄然埋下新的隱患。
秦淮河的燈火漸漸遠去,而紫禁城的陰影,卻越發濃重。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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