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都給咱家收聲!”
哭聲為之一滯。所有太監宮人都驚懼地望向他。
魏忠賢目光如毒蛇般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伏地痛哭的朱由檢身上,眼神閃爍不定,急速下令:“王體乾!立刻緊閉乾清宮所有門戶!沒有咱家的命令,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去!李永貞,帶人守住殿外,誰敢擅闖,格殺勿論!”
“是!廠公!”王體乾和李永貞立刻應聲,如同提線木偶般迅速行動起來。沉重的宮門被轟然合攏,落栓的聲音在寂靜下來的大殿裡顯得格外刺耳。殿內光線頓時昏暗不少,氣氛變得無比壓抑和恐怖。
魏忠賢這一步,是要封鎖消息,控製住皇帝崩逝的“第一現場”,為自己爭取應對的時間,甚至可能醞釀著更可怕的陰謀!
朱由檢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變成低低的抽噎。他依舊伏在地上,似乎已被這接連的巨變打擊得失去了主心骨。但他的耳朵,卻將魏忠賢的每一條命令、每一個腳步聲都清晰地捕捉入耳。
他的心中,一片冰寒的冷笑。
關吧,關吧。你這閹奴,此刻關上的哪裡是乾清宮的宮門?你關上的,是你自己的生路,是你通往地獄的最後一道門戶!
你可知,你所有的掙紮,所有自以為是的掌控,在我眼中,不過是困獸猶鬥,可笑至極!
你可知,這紫禁城的風,早已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風暴,已在我掌中。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淚痕交錯的臉,眼神茫然無助地看向魏忠賢,嘴唇哆嗦著,像一個受驚的孩子尋求唯一可以依靠的長輩,顫聲問道:
“廠…廠臣…皇兄…皇兄他…我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那聲音裡的彷徨與依賴,幾乎無懈可擊。
魏忠賢看著他那張蒼白脆弱、滿是淚痕的臉,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稍稍鬆弛了一絲。或許…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這就是個沒了兄長庇護,嚇得六神無主的孩子?
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聲音放低放緩,帶著一種刻意的安撫:“信王殿下節哀,千萬保重玉體。現今首要之事,是保全陛下遺軀,穩定宮內局勢。一切…皆有老奴在。”
一切皆有老奴在。
朱由檢在心中默念著這句話,幾乎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啊,一切皆在你。而你的一切,即將終結。
他重新低下頭,用嗚咽掩飾住眼底那即將破鞘而出的、足以焚儘一切的烈焰。
皇兄,你安息吧。
你的時代,結束了。
我的戰爭,開始了。
乾清宮外,李永貞率領的東廠番子刀出鞘,箭上弦,將大殿圍得水泄不通,殺氣騰騰。
他們並不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幾乎就在天啟帝氣息斷絕的同一刹那,一隻信鴿已從紫禁城某個極其隱秘的角落振翅而起,掠過被夕陽染得一片血紅的天空,帶著兩個最簡單的字,投向京城某處——
“帝崩。”
龍馭上賓,潛龍出淵。
信王集團手下勢力根據部署計劃有條不紊轉動起來,來迎接這即將到來狂風暴雨,成敗就在這一刻。
雷霆,將至。新的王朝即將到來,同時也伴隨著腥風血雨,誰又要倒下,誰又能笑到最後,成為下一輪的話語者,或者是下棋者,也許新的曆史可能出現一個不一樣的曆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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