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李若璉懶得與他廢話,隻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拿下。”
如狼似虎的校尉上前扭臂、捆繩、塞口,動作乾淨利落。孫雲鶴像一頭被拖去宰殺的肥豬,隻能發出絕望的嗚咽,褲襠瞬間濕了一片,騷臭氣彌漫開來。
一名總旗上前低聲稟報:“指揮使,在後院柴房發現一暗窖,藏有金銀不下萬兩,另有東廠刑具若乾,還有…幾具屍骨,似是此前失蹤的禦史家仆。”
李若璉眼中寒光更盛,瞥了一眼爛泥般的孫雲鶴:“記錄在案。帶走!”
類似的情景在京城各處同時上演。
錦衣衛鎮撫使田爾耕的私宅已被圍得水泄不通。這位曾讓百官聞風喪膽的劊子手,此刻卻龜縮在內堂,聽著外麵震天的撞門聲和家人的哭嚎,麵色灰敗。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絕無幸理,竟橫下心,取來白綾,懸梁自儘。當校尉們撞開最後一道內門時,隻看到他那雙鑲著明珠的官靴在半空中微微晃蕩。
而更多的地方,則是雞飛狗跳,醜態百出。
“錦衣衛拿人!閒雜避讓!”吼聲在夜空回蕩。
許顯純竟是在南城某處極隱秘的暗娼寮子裡被光溜溜地拖出錦被。他原本還想仗著身份嗬斥,待看清來者衣袍上的特殊雲紋和手中那明顯不同於製式軍械的燧發短銃時,頓時如遭雷擊,癱軟在地,語無倫次地哀求:“饒命…李指揮饒命…我願捐出全部家產…隻求…”
無人理會他的哀嚎,隻有粗暴的捆縛和一件扔到他身上的遮羞破布。
五城兵馬司的某些指揮、吏部文選司的郎中、甚至宮裡幾個有頭有臉的大太監在外置的宅院……火把的光芒照亮了一張張或絕望、或猙獰、或涕淚橫流求饒的臉。昔日倚仗魏忠賢權勢作威作福的黨羽,此刻如同秋後的螞蚱,在巨大的羅網中徒勞掙紮。
李若璉策馬巡弋於各條街道,不斷聽取各小隊頭目的稟報。
“報!北城康樂胡同,拿下禦史倪文煥!”
“報!西城豐儲坊,戶部侍郎李夔龍已鎖拿!”
“報!南鎮撫司內應配合,已控製錦衣衛僉事高守謙!”
捷報頻傳,名單上的名字被一個個勾去。
也有頑抗。在東廠另一處秘密據點,數十名番子憑借高牆和弓弩負隅頑抗,叫囂著“廠公必來救我等!”
帶隊百戶毫不猶豫,揮手令下。幾名工坊出身的技術兵士迅速組裝起一架小型投擲器,將數枚陶罐狀的“震天雷”拋入牆內。連續的爆炸聲和衝天火光之後,抵抗瞬間瓦解。
李若璉麵不改色,隻吩咐:“清理乾淨,首級懸於東廠舊址示眾。”
當他再次回到承天門前時,天色已微微泛起魚肚白。
廣場上,景象令人震撼。
繳獲的財寶箱籠堆積如山,在晨曦微光中,金銀珠寶折射出誘人卻冰冷的光芒。更多的,是成箱的賬冊、書信、地契、借據,以及從各家府邸搜出的違製器物、龍袍冕旒自是魏忠賢僭越之物)。
一隊隊囚犯被繩索串聯,垂頭喪氣地押送至此處集中看管。他們中有紫袍玉帶的高官,有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高官,也有青衣小帽的豪奴惡仆。哭聲、哀歎聲、嗬斥聲混雜在一起。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硝煙、灰塵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權力更迭特有的鐵腥味。
方正化不知何時悄然出現,依舊是一身不起眼的太監服色,麵容平靜,唯有眼底深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亢奮。他對著李若璉微微頷首:“宮裡已靖。幾個不老實的家夥,都‘請’去該去的地方喝茶了。”
李若璉抱拳,一切儘在不言中。他目光掃過那龐大的罪證堆和垂頭喪氣的囚犯群,最後落在那份已然被勾畫得密密麻麻的名單上。
名單最末,有幾個名字被他用朱筆重重圈起,旁邊以小楷標注:“疑似聞風潛逃,下落待查。”
其中,“曹化淳”三字,墨跡猶新。
他抬眼,望向皇城方向。宮闕的輪廓在黎明前的青灰色天幕下顯得格外森嚴。
一夜驚變,大局已定。
但李若璉心中清楚,鏟除碩鼠僅是第一役。掃清宮闈之惡,不過是為那深宮中的新主鋪就了第一步台階。真正的挑戰,那積重難返的國勢、虎視眈眈的邊患、乃至朝堂之上即將浮現的新波瀾……此刻,才剛剛拉開序幕。
寒風掠過廣場,卷起些許灰燼,打著旋兒飛向高空。
天,快亮了。
喜歡在造大明請大家收藏:()在造大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