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白旗升起荷蘭投降
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餘韻尚未在空氣中完全消散,那衝天而起的煙塵巨柱也仍在翻滾升騰,如同為熱蘭遮城奏響的末日挽歌。被炸開的城牆缺口處,磚石碎屑如雨點般簌簌落下,露出一個巨大、猙獰、邊緣參差不齊的創口,仿佛巨獸被撕裂的血肉,將棱堡內部的結構和守軍的恐慌,赤裸裸地暴露在明軍麵前。
“殺——!”
幾乎在爆炸衝擊波掠過的瞬間,參將吳誌良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聲嘶力竭的怒吼便壓過了戰場短暫的死寂。他手中染血的腰刀奮力前指,目標直指那道剛剛被科技與暴力共同撕開的死亡通道!
“天佑大明!先登者賞銀千兩,官升三級!全軍突擊!”
積蓄已久的戰意,如同壓抑的火山轟然噴發!等待多時的明軍精銳,如同決堤的狂潮,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那道缺口發起了雷霆萬鈞的總攻!衝在最前麵的,是手持燧發槍、腰掛震天雷的擲彈兵和輕步兵,他們行動迅捷,一邊衝鋒一邊向缺口兩側殘存的荷軍火力點進行壓製射擊。砰砰的槍聲瞬間變得密集如雨點。
“砰!砰!砰!”
“轟!轟!”
燧發槍的齊射和手榴彈的爆炸在缺口內外交織成一片死亡的金屬風暴,試圖組織抵抗的荷蘭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麥子,紛紛栽倒。濃烈的硝煙味和血腥氣瞬間彌漫開來,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荷蘭守軍被這精準而猛烈的爆破以及隨之而來的迅猛突擊徹底打懵了。他們賴以自豪的棱堡結構,在對方這種完全不合常理、近乎“妖法”的攻擊方式麵前,變得如此脆弱可笑。缺口附近的守軍陷入了極度的混亂,軍官聲嘶力竭的呼喊被淹沒在爆炸和喊殺聲中,士兵們驚恐地看著如同神兵天降的明軍從煙塵中衝出,鬥誌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頂住!為了公司!為了荷蘭!”一名勇敢的荷蘭軍官試圖組織起一道薄弱的人牆,但隨即被幾支精準射來的燧發槍子彈打成了篩子。明軍的新式步槍在近距離巷戰中展現出了壓倒性的射速和可靠性優勢,絕非荷軍手中那些需要複雜步驟的火繩槍可比。
戰鬥迅速從缺口向城堡內部蔓延,演變成殘酷而激烈的巷戰和逐屋爭奪。明軍士兵三人一組,五人一隊,互相掩護,熟練地運用著平時嚴苛訓練掌握的巷戰技巧。燧發槍刺刀閃爍著寒光,手榴彈在房間和走廊內炸響,每一次短兵相接都伴隨著怒吼、慘叫和兵器碰撞的刺耳聲響。
然而,荷蘭人的抵抗並未完全停止。被逼入絕境的困獸,反而爆發出最後的凶性。尤其是在通往城堡中心總督府的核心區域,一些頑固的荷蘭士兵和雇傭兵,依托堅固的石質建築和街壘,用火繩槍和長劍進行著頑強的阻擊。他們深知,一旦城堡陷落,按照這個時代戰爭的殘酷規則,等待他們的很可能就是屠殺和掠奪。
“小心左側窗口!”一名明軍哨長大吼著,同時扣動扳機,將一個從窗口探出身子的荷蘭槍手擊斃。但幾乎同時,從街壘後方射來一排子彈,將他身旁的兩名士兵打倒。
“盾牌手上前!火槍手掩護!爆破組,給老子炸了那個街壘!”吳誌良親臨一線,聲音沙啞卻充滿不容置疑的權威。幾名手持包鐵木盾的士兵立刻頂上前,身後火槍手持續射擊壓製。兩名背著炸藥包的工兵,則如同靈貓般借助殘垣斷壁的掩護,向街壘匍匐前進。
戰鬥呈現白熱化,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鮮血的代價。明軍雖然裝備和戰術占優,但荷軍憑借地利和絕望的勇氣,也給進攻部隊造成了不小的傷亡。戰場仿佛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吞噬著雙方士兵的生命。
就在這僵持不下、血腥味濃得化不開的關頭,一陣異樣的喧囂從城堡麵向港灣的方向傳來。緊接著,是更加密集、如同爆豆般的槍聲和震天的喊殺聲,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種令荷蘭守軍魂飛魄散的、熟悉的喊殺聲——那是鄭芝龍麾下閩粵子弟兵的鄉音!
原來,就在陸師發動總攻的同時,一直在海上待命、早已等得不耐煩的鄭芝龍部精銳水師陸戰營,在看到城破煙起信號後,立即乘坐小艇,對熱蘭遮城臨海的碼頭和薄弱城牆發起了猛烈的登陸突擊!守軍的注意力完全被陸上的主攻方向吸引,臨海防禦異常空虛。鄭家軍如同猛虎下山,幾乎未遇像樣抵抗便成功搶灘,並迅速向城內縱深穿插!
“鄭家軍的兄弟們殺進來啦!紅毛夷完蛋啦!”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瞬間在明軍陣中傳開。
本就搖搖欲墜的荷軍防線,在腹背受敵的打擊下,終於徹底崩潰了。前後夾擊的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幸存的荷蘭士兵的抵抗意誌被徹底碾碎。他們開始成建製地丟棄武器,跪地乞降,或是驚慌失措地逃向城堡最後的核心——總督府。
“完了……全完了……”熱蘭遮城總督揆一,麵如死灰地站在總督府的窗前,望著城內四處燃起的烽煙和如潮水般湧來的明軍士兵,聽著耳邊越來越近的喊殺聲和投降的哭嚎,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他手中緊握著一柄裝飾華麗的燧發手槍,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手指因用力而發白,卻遲遲無法扣下扳機。對死亡的恐懼,以及對巴達維亞總公司追責的畏懼,最終戰勝了軍人的榮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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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啷”一聲,手槍掉落在地。揆一癱軟在椅子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用儘最後的力氣,對身邊同樣麵無人色的副官嘶啞道:“升……升起白旗吧……我們……投降。”
片刻之後,一麵巨大的、用床單臨時拚湊的白旗,顫顫巍巍地從熱蘭遮城中央鐘樓的頂端升起。在夏日的海風中,那麵白旗無力地飄蕩著,如同荷蘭東印度公司在遠東殖民野心的墓誌銘,格外刺眼。
“將軍!快看!紅毛夷掛白旗了!”一名眼尖的明軍把總興奮地指著鐘樓方向大喊。
激烈的槍聲逐漸平息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明軍震天動地的歡呼聲和“萬勝”的呐喊。仍在負隅頑抗的零星荷軍據點,看到這麵白旗,也終於放棄了抵抗,紛紛扔出武器。
吳誌良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水和汗水,長長地舒了一口憋了許久的濁氣,疲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看了一眼身旁因為激動和疲憊而臉色潮紅的趙士楨,用力拍了拍這位年輕技術官的肩膀,聲音洪亮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趙博士!看見沒?你這格物之學,勝過十萬雄兵!此戰首功,非你莫屬!”
趙士楨望著那麵白旗,又看了看周圍歡呼雀躍、卻渾身浴血的將士,以及遍地狼藉的戰場,心中百感交集。科技的力量固然巨大,但最終征服這片土地的,依舊是這些勇敢士兵的鮮血與生命。他深深吸了一口混合著硝煙、血腥和勝利氣息的空氣,鄭重地對吳誌良躬身一禮:“將軍過譽了。此乃陛下聖明,將士用命,格物院上下同心之果。學生……隻是儘了本分。”
很快,明軍士兵徹底控製了熱蘭遮城的所有關鍵節點。荷軍殘部被解除武裝,集中看管。垂頭喪氣的揆一總督及其主要幕僚、軍官,被押解到吳誌良和剛剛入城的鄭芝龍部將麵前。
揆一顫抖著雙手,捧上了自己的佩劍和總督印信,用生硬的漢語艱難說道:“我,荷蘭東印度公司駐台員總督揆一,代表熱蘭遮城全體守軍,向大明帝國……無條件投降。”
吳誌良接過那柄象征著殖民權力的佩劍,目光銳利如刀,掃過眼前這群失敗的征服者,聲音沉穩而充滿力量:“自即日起,台員島重歸大明版圖!爾等侵我疆土,虐我商民,罪孽深重!然,我皇明陛下仁德浩蕩,依古禮,‘繳械不殺,投降免死’!現將爾等暫押看管,聽候朝廷發落!”
是夜,熱蘭遮城內燃起了巨大的篝火,映紅了天際。明軍將士們圍著篝火,分享著繳獲的食物,慶祝著這來之不易的勝利。儘管疲憊,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自豪與興奮。持續數月的遠征,付出了巨大的犧牲,終於在這一刻,結出了最豐碩的果實。
消息通過快船,迅速傳向澎湖,傳向福建,並將以六百裡加急的速度,飛報北京紫禁城。
大明崇禎二年夏,台員光複。這座被荷蘭人竊據三十八年的寶島,終於回到了祖國的懷抱。帝國的東南海疆,剔除了一枚巨大的毒釘,通往南洋的大門,已轟然洞開。而這場勝利,不僅僅是一場軍事上的征服,更是新興的大明科技、軍事體係對舊有殖民模式的碾壓性勝利,標誌著東方巨龍已然蘇醒,並將以其獨有的方式,開始重新塑造世界的格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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