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層【鏽舌】:布滿鐵鏽的舌頭趴在地上,像條死蛇,鏽跡裡嵌著謊言“他隻是個孩子,這點小事沒必要較真”“不過是丟了點錢,老人記性差,說不定是自己放忘了”。沈觀認出這是當年放走慣犯時,同事們勸他的話,心臟猛地一縮。他咬破指尖,鮮血順著舌紋蔓延,鏽跡褪去露出鮮紅舌麵,上麵刻著受害者的哭訴。白鳶刮去殘鏽,真話“錯的不是說話的人,是不讓人說話的人”浮現,失溫進度降至14,喉嚨的滯澀感輕了些。
4層【毒舌】:紫色舌頭冒劇毒氣泡,裹著“造謠者都該死”“誰知道他是不是想博眼球”。氣泡沾到扶手,瞬間腐蝕出小洞。白鳶挑破氣泡,毒液濺在剪刀上滋滋作響,她卻麵不改色。沈觀將鏡光聚成一點照向舌根,那裡藏著被汙蔑者的身份證明——記者的采訪本、教師的教案、醫生的診斷書,真相“被汙蔑的造謠者,都是說真話的人”顯形,毒舌瞬間枯萎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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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層【火舌】:燃燒的舌頭劈啪作響,火焰裹著“說真話會引火燒身,你看李桂蘭,看周明,有好下場嗎?”的恐懼。火光映得沈觀臉頰發燙,那段被批評“多管閒事”的記憶又湧了上來。白鳶剪開火焰,銀剪上燃起淡淡的銀光,“怕燒身,就永遠活在黑暗裡”。沈觀將鏡光對準火舌中心,真相“沉默才會讓火焰蔓延,燒毀更多人”化作冷水澆滅火焰,溫度升至12c。
6層【啞舌】:無數沒有舌頭的虛影在層間遊蕩,反複比劃“說不出”的手勢,眼裡淌著血淚。他們是被割舌後活活憋死的人,喉嚨裡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響。沈觀的“語言之眼”劇烈刺痛,鏡光映出他們生前的模樣:有揭露食品安全問題的攤主,有舉報校舍質量的家長,有控訴職場霸淩的職員。白鳶剪開虛影身上的無形枷鎖,沈觀輕聲念出他們的真相,虛影漸漸消散,留下“謝謝你”的唇型,失溫進度再降1。
……
16層【鏡舌】:電梯門開,透明舌頭懸在空中如水晶吊燈,舌麵倒映的身影卻在扭曲——沈觀閉著嘴,喉嚨裡插著根冰針;白鳶舉剪對準自己的舌頭,眼神空洞。
舌內浮現倒計時:001717。
機械女聲添了凝重:“最後一層,鏡舌裂口。提示:最後一分鐘,若無法說出‘自我真相’,將永遠失聲,靈魂困於鏡中。”
沈觀摸向喉嚨,發緊的觸感越來越強——失語進度已爬至15,說話開始含糊。白鳶碰了碰他的手臂,口型比出“相信自己”,眼神亮得像淬了光的銀刃,剪刀在她掌心轉了個圈,似在給他鼓勁。
沈觀舉起孽鏡碎片,鏡光撞在透明舌麵上,漣漪散開後,映出的不是此刻的自己——是17歲的少年沈觀,穿著嶄新警服,警號“0717”泛著銀光,趴在審訊桌前寫筆錄,眼淚砸在紙上,暈開“嫌疑人釋放”四個字的墨痕。
“證據不足,隻能放了他。”老隊長拍他的肩,語氣無奈。嫌疑人是偷孤寡老人救命錢的慣犯,老人拄著拐杖來警局時,手還在發抖,說那是老伴的喪葬費。可監控隻拍到嫌疑人進了老人的巷子,沒拍到偷竊過程,隻能放行。
少年沈觀攥緊鋼筆,筆杆硌得掌心生疼,抬頭看向老隊長:“就因為沒有直接證據,就要放了他?老人怎麼辦?”“這就是規矩。”老隊長歎氣,“你太較真,以後會吃大虧。”
後來他真的吃了虧。他偷偷跟著嫌疑人,想找到證據,卻被對方發現,挨了頓打,還被領導批評“多管閒事”。老人聽說嫌疑人被放,當場暈了過去,醒來後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不久就病逝了。
“你害怕的不是謊言,是真相被忽視。”鏡中的少年突然抬頭,眼神裡的倔強與此刻的沈觀如出一轍,“你愧疚的不是沒留住嫌疑人,是沒守住真相,沒護住那些相信你的人。”
被刻意遺忘的記憶洶湧而來:放走罪犯的愧疚、見受害者絕望的無力、因“多管閒事”被批評的委屈……沈觀深吸一口氣,喉嚨傳來撕裂般的疼,像有把刀在割,卻還是開口,聲音低啞卻清晰:
“我曾放任真相沉默,看著它被謊言掩埋,看著受害者無處申冤。所以我要用餘生,讓每一個真相都被聽見,哪怕付出代價——哪怕被割舌,哪怕墜入深淵。”
話音落,鏡舌發出水晶碎裂的脆響。碎片化作17點光斑,爭先恐後鑽進左手背的“語言之眼”。契印瞳孔由赤轉金,暖流蔓延全身,失語進度清零,失溫進度歸0,連指尖的寒意都消散了。
電梯劇烈震動,鐵鏈咯吱作響。沈觀站穩看向白鳶,她笑著點頭,眼裡的光比銀剪更亮:“我說過,你可以的。你的眼睛,本就該用來照亮真相。”
“17層抵達,深淵裂口完全體開啟。”
電梯門開,濃烈的血腥味撞得人鼻頭發酸,混合著福爾馬林和鐵鏽的氣息,讓人幾欲作嘔。倒置的“舌型拱門”矗立眼前,門楣由17條鐵鏈交織而成,每條都纏著還在微微抽搐的斷舌,舌尖滴著血,拚出一行滲血的字:“此處省略的最後一萬字,由你補完——那些被掩蓋的真相,那些未說出口的呐喊。”
門後是漆黑斷崖,對麵隱約可見螺旋城輪廓——刀鋸地獄,城牆上的巨大刀輪緩緩轉動,嘎吱聲像骨頭在摩擦,輪齒上還掛著碎布和毛發。17條鐵鏈連接斷崖兩端,無風自動,男男女女的合聲溫柔又蠱惑:“繼續說,繼續說,把沒說的真相都說出來,我們幫你記著……”
沈觀與白鳶同時踏上鐵鏈,冰涼滑膩的觸感像踩在活的舌根,細微蠕動順著鞋底爬上來,讓人頭皮發麻。低頭看向深淵,β04的電子笑聲桀桀響起,漸漸與斷崖下的心跳聲重合——17hz,精準得像刻進骨髓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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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真的能走到這一步,沈觀。”β04的聲音從深淵傳來,藏著驚訝,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我以為你會在鏡舌層困住自己。”
“你是誰?為什麼布這個局?”沈觀握緊拳頭,孽鏡碎片在口袋裡燙得驚人。
“我是β04,三年前礦難的工程師。”電子聲頓了頓,帶著苦澀,“礦難不是意外,是他們偷工減料,用了劣質鋼材,還把安全隱患瞞報了。我想揭發,卻被他們割了舌頭,丟進深淵。這些鐵鏈上的斷舌,都是和我一樣想說出真相的人。”
風突然變大,鐵鏈劇烈搖晃。β04的聲音又響起:“刀鋸地獄裡,有你要的真相——三年前的礦難報告、被割舌者的名單、‘舌刑者’的後台,全在那裡。但進去了,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
沈觀看向白鳶,她已經握緊了剪刀,眼神堅定。他回頭望了眼來時的路,那些鏈環裡的聲音、鏡中的記憶、老婦人的哭訴,都在腦海裡回蕩。他握緊口袋裡的孽鏡碎片,聲音擲地有聲:“我會找到的。哪怕是刀鋸地獄,我也要把真相帶出來。”
二人走到鐵鏈中央,沈觀回頭——來時的深淵裂口已合攏,像嘴緩緩閉上,泛綠光的“人聲帶”隨之消散,隻留空氣中淡淡的餘溫。前方,刀鋸地獄的燈火突然亮起,橙黃光芒穿透黑暗,照亮螺旋城輪廓,齒輪轉動聲與鐵鏈拖行聲纏成新的序曲,莊嚴又詭異。
左手背的“語言之眼”突然眨動,投出光字:“語言權限已升級,當前等級:17。解鎖能力:傾聽真相之音。”沈觀清晰聽見鐵鏈裡的每道聲音——周明的呼救、李桂蘭的控訴、孩童的啼哭,每個主人的模樣都在腦海裡浮現:周明穿著礦工服,臉上沾著煤屑;李桂蘭圍著藍布頭巾,手裡拿著沾泥的麥穗;孩童紮著羊角辮,手裡攥著塊糖。
白鳶轉了轉剪刀,刃麵映出對岸的刀輪,新鮮血跡在輪齒上泛著紅光。她輕聲說,聲音裡藏著釋然:“遲到一千年,但終究來了。”一千年前,她的先祖是刀鋸地獄守護者,因揭露地獄主官篡改生死簿的真相,被奪了聲音,囚在深淵。臨終前,先祖留下預言:“一千年後,有攜鏡魂者來,以真相為刃,以語言為眼,可破刀鋸之局,還冤魂清白。”
沈觀看向她,突然明白為何白鳶一路都在幫他——這不僅是他的使命,也是她的傳承。
鏡頭拉遠,17條鐵鏈在黑暗中搖晃,像17根被拔到一半的舌頭,正蓄力發出真正的聲音。斷崖下的心跳聲越來越響,與刀鋸地獄的齒輪聲完美重合,17hz的頻率,不再是絕望的詛咒,而是覺醒的號角。
沈觀與白鳶的身影在鐵鏈上漸行漸遠,朝著未知的螺旋城走去。銀剪的寒光與鏡光交織,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明亮的軌跡,像在書寫一行無形的字:真相永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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