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她問,聲音比剛才柔和了許多。
沈觀看著她低垂的長睫,笑了笑:“還好,比挨一刀輕。”
白鳶的指尖頓了頓,抬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帶著一絲無奈,卻又藏著不易察覺的關心:“下次彆這麼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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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拚命,怎麼還債。”沈觀輕聲說,目光落在遠處還在泛著紅光的斷紅線,“也怎麼護著你們。”
白鳶沒再說話,隻是加快了包紮的速度。布條纏繞掌心的力度恰到好處,既止住了血,又不會太緊。她知道,有些話不用說出口,彼此都懂。
黑蛇崩散的瞬間,半空突然亮起一道猩紅的光,緊接著,一道巨大的光簾展開,占據了大半個夜空。光簾裡映出清晰的畫麵,那是他們的前世,是沈觀最不願回憶的過往。
畫麵裡,高台之上,沈觀身著皂色判官服,腰束玉帶,手裡握著朱筆,筆尖沾著鮮紅的朱砂。高台之下,白鳶被鐵鏈鎖著,跪在冰冷的地麵上,頸間的紅線被係得緊緊的,勒出深深的紅痕。她的頭發散亂,臉上沾著灰塵,卻抬著頭,目光直直地望著高台上的沈觀,眼裡沒有淚,隻有一片死寂的絕望。不遠處,刀鋸台泛著冷光,木屑裡嵌著陳舊的血漬,幾個穿著黑衣的人站在旁邊,麵無表情地等著。
那是沈觀親手判她“婚配”的場景,是他將她推向深淵的瞬間。
沈觀的呼吸猛地一滯,下意識地彆開臉,不敢再看。掌心的傷口仿佛又開始疼了起來,比剛才更甚,那是心理與生理的雙重折磨。
白鳶卻定定地看著光簾,眼神平靜得不像在看自己的過往。她抬手握住骨鋸剪刀,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瞬間清醒。刃口對準那道橫跨半空的紅線,光簾裡的她還在掙紮,鐵鏈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響,而現實中的她卻異常平靜,指尖的剪刀緩緩舉起,手臂繃得筆直。
周圍的空氣仿佛靜止了,連風聲都停了下來。沈觀下意識地抬頭,看向白鳶,隻見她的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然後,她開口了,聲音清晰而堅定,像在對前世的自己宣判,又像在與過去和解:
“我原諒的不是你,是被紅線綁住的自己。”
“哢嚓——”
剪刀落下的瞬間,紅線應聲而斷。沒有想象中的消散,斷口處的紅光反而像活過來般,順著斷裂的線頭纏繞盤旋,速度越來越快,形成一道紅色的漩渦。紅光越來越亮,刺得人睜不開眼,漩渦中心漸漸凝成一個完美的∞形,細碎的記憶碎片在結中閃爍,是上一世她係著紅繩的發梢掃過他手背的觸感,是這一世在記憶回廊裡他為她擋下攻擊的瞬間,是緩存井裡他以血為墨時她擔憂的眼神,是剛才她為他包紮傷口時溫柔的動作。
∞結泛著溫暖的紅光,緩緩飄下,像一場遲來的自贖煙火,將整個緩存井都照得通紅。
沈觀下意識地伸手,那枚∞形吊墜落在他掌心,觸感溫熱,不像金屬,反而像有生命般,在他掌心輕輕跳動。他抬頭望白鳶,隻見她眼中的寒冰終於融化了一角,泛起淡淡的暖意,像初春的陽光,照進了他心底最陰暗的角落。
“餘生,我還。”這三個字他沒說出口,卻刻在了心底,隨著血液流淌,融進每一寸肌膚。他知道,這不僅僅是對前世的救贖,更是對今生的承諾。
白鳶看著他掌心的∞結,突然笑了笑,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笑得如此輕鬆,沒有警惕,沒有冰冷,隻有釋然。“它叫‘無燼結’,”她輕聲說,“斷不了的,才是新生。”
沈觀點點頭,握緊了掌心的吊墜,溫熱的觸感順著掌心蔓延到全身,驅散了傷口的疼痛,也驅散了心底的陰霾。
血光縈繞的符文懸浮在沈觀掌心,像一顆跳動的心臟,泛著淡淡的紅光。符文上的“強製→自願”字樣在緩慢閃爍,每一次閃爍,都有細小的紅光擴散開來。這是完整版的紅線病毒,能全局替換“強製”與“自願”的邏輯,持續時間30分鐘,冷卻時間24小時。而副作用的刺痛還在掌心蔓延,那是力量透支的後遺症,每一次心跳,都帶著細微的痛感,提醒著他這份力量的沉重代價。
沈觀看著符文,輕輕歎了口氣。這不是勝利的勳章,而是反抗的武器,是用鮮血與疼痛換來的希望。
∞形紅光吊墜躺在二人掌心,溫熱的觸感在他們掌心間傳遞。吊墜表麵的紅光在緩慢流轉,仔細聽,還能聽見細微的“哢嗒”聲,與白鳶的機械核心共鳴。這是“誤會紅線”的斷結,雙人綁定,不可拆解,能抵消一次“前世因果”類攻擊。沈觀將吊墜遞給白鳶,她卻搖了搖頭,示意他拿著。“你更需要它。”她說,“你的前世因果,比我重。”
沈觀沒有拒絕,將吊墜戴在脖子上,溫熱的觸感貼著皮膚,讓他覺得無比安心。
遠處突然傳來係統崩潰的警報聲,尖銳的“滴滴”聲劃破夜空,從剪刀塔的各個角落傳來。沈觀的意識裡彈出係統提示,直播打賞通道的圖標炸開黑煙,紅色的“崩潰”二字格外刺眼。緊接著,幽都經濟麵板彈出,紅色的數字飛速跳動,最終定格在“損失+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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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遠處的觀眾席方向傳來嘈雜的人聲,雖然模糊,卻能隱約聽見“係統有問題”“那些紅線是假的”“我們被騙了”之類的話語。真人觀眾開始質疑係統的權威性,那些被強製綁定的婚配、被壓榨的債務、被操控的打賞,都成了質疑的導火索。
“這是卷三‘十八契’最好的鋪墊。”白鳶看著遠處的火光,輕聲說。係統的崩塌,從來都不是突然的,而是從人心的動搖開始。
沈觀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銳利。他們要的從來不是暫時的勝利,而是徹底的反抗,是打破這該死的規則,讓所有人都能真正“自願”地活著。
2145,沈觀掌心的病毒符文突然熄滅,紅光瞬間消退,隻留下淡淡的灼痛感。
幾乎同時,剪刀塔內傳來此起彼伏的“哢嚓”聲,像無數根線被同時剪斷。七成紅線在瞬間熄滅,原本泛著紅光的絲線變得漆黑,然後斷裂、消散。升降艙失去了紅線的牽引,開始自由滑落,“轟隆”的聲響從塔底傳來,那是升降艙撞擊地麵的聲音。婚配鎖紛紛崩裂,金屬碎片散落一地,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那些被強製綁定的婚姻、債務、契約,在這一刻暫時失效。
就在這時,冰冷的係統廣播突然響徹夜空,沒有絲毫感情,像一把冰冷的刀,插進所有人的心臟:
“檢測到redinfinity病毒入侵,係統遭受嚴重破壞。啟動『債務黑洞』緊急預案。
10分鐘後,黑洞將抵達坐標:剪刀春閨塔。
請所有負數權重者原地待命,等待回收。”
沈觀猛地抬頭,隻見夜空已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黑色的漩渦正在飛速擴大,邊緣的數字像鋒利的牙齒般轉動,發出“滋滋”的聲響。漩渦中心是純粹的黑暗,吞噬著周圍的光線,連月光都被吸了進去,變成沉悶的嗚咽。空氣開始扭曲,遠處的斷紅線被吸向漩渦,瞬間被撕成碎片,那是一張等著結賬的巨口,帶著毀天滅地的壓迫感,要將所有“負債者”徹底吞噬。
白鳶的機械核心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紅光閃爍,那是危險逼近的預警。但她沒有絲毫慌亂,隻是將沈觀掌心的無燼結按得更緊了些。紅光與血光交織,映亮了她堅定的眼神,她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像一道光,刺破了漫天的黑暗:“那就選給我們看。”
選他們反抗的決心,選他們打破規則的勇氣,選他們逆天改命的可能。
沈觀握緊了掌心的無燼結,溫熱的觸感順著掌心蔓延到全身,與反抗的熱血在體內衝撞。他看著白鳶堅定的眼神,突然笑了起來,笑聲狂傲而決絕,蓋過了黑洞的嗚咽聲。他拉住白鳶的手,掌心的傷口被扯得生疼,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動作。
“走,”他縱身躍出緩存井,風灌滿衣袍,二人的身影在黑色漩渦的背景下像兩枚逆流的火種,“去把黑洞也寫成自願!”
白鳶沒有猶豫,跟著他躍了出去。風聲在耳邊呼嘯,黑色漩渦越來越近,壓迫感幾乎讓人窒息,但她看著身邊沈觀的側臉,突然覺得無比安心。
他們的身影朝著風暴中心衝去,身後是熄滅的紅線與崩潰的係統,身前是吞噬一切的黑洞。但他們的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燃燒的鬥誌與逆天的狂傲,哪怕前方是地獄,他們也要用文字,改寫結局。
黑色漩渦越來越近,而那兩枚逆流的火種,卻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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