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和那個……臟女人……結婚。
雖說他一向教育自己女兒孫惠惠要有禮貌，但此時此刻他也不得不認同女兒的這個形容詞。
臟女人，想起剛才那個女人捧起女兒臉頰的手，皸裂的手指縫裡還嵌著洗不乾淨的黑色。
孫朗有點想吐，剛才還被她扇了一巴掌，比起疼來，更多的還是惡心。
是得趕緊走。
孫朗扯出一絲笑容，想安慰一下女兒，卻被孫惠惠的臉嚇了一跳。
他女兒……怎麼有點像剛才的……
葛廠長的眼神在跟在身邊的秘書身上略過，定定落在孫朗孫惠惠父女倆身上，偏了下頭。
秘書笑了，點點頭。
他正好奇，總覺得裡頭有啥事。孫朗自己可能沒太看出來，他們這些外人可看的真真的，孫惠惠長得活像剛才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今天這頓“公務餐”吃的他們是千頭萬緒。
回家後，孫朗一改常態忙得見不著人，往常再怎麼忙也會抽出點時間出來陪陪孫惠惠。
沒多久，一則全國性的消息，震驚全國。
高考開放。
儘管每年都能聽到風聲，但這次可是真的！
不少年輕人以及在鄉下耗費了最好年華的知青們，紛紛喜極而泣。
他們有救了，前途不再是一眼望不到頭。
田小彤坐在知青院號啕大哭，哭完又笑，笑完又哭，跟神經病似的。
陸玉清坐在家裡都聽到了她的大嗓門。
想想也能理解，前十幾年都是在城裡生活，不知道鄉下生活的辛苦。憑借一腔熱血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地方，立誌要在農村大展拳腳。
拳腳沒展開，反把自己揍的鼻青臉腫。
“玉清，我能和你聊聊嗎？”
知青院那邊田小彤的鬼哭狼嚎停了，陸玉清以為她情緒緩和了，沒想到居然來她家裡。
陸玉清點點頭，聊唄，田小彤和毛翠萍有仇，又不是跟她有仇，聊聊也沒什麼。
“嗚嗚嗚，我太苦了……”
“我當初就不該來這個地方，我要是不來這個地方，說不定現在已經在城裡結了婚，現在還有幾個可愛的孩子，不至於到現在都三十多歲了，還一個人在村裡一事無成。”
一打開話匣子，田小彤的眼淚又止不住了，哭的紅彤彤的雙眼腫的跟核桃似的。
陸玉清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田小彤接過水一口氣喝完，繼續哭訴她的不幸。
“當初我和你媽，啊呸，那個遭瘟的婆娘，是和毛翠萍同一天到這的，她受不住苦用手段嫁了你爸。我本來也想找個人嫁了，至少日子會好過一點。”
說到這，田小彤又憋不住了，眼淚水像水龍頭一樣嘩嘩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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