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清算。”
“這是一場並購。”
“現在，帶路，我們去見見我們的新合夥人。”
鐘樓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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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空間已經瀕臨崩潰。
無數記錄著罪惡的光片開始碎裂，化作混亂的數據流。
那團“法官”之源，在金色鎖鏈和黑色能量的反複拉扯下，已經膨脹到了極限，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將這裡的一切都歸於虛無。
“你懂什麼！”
“法官”的咆哮在蘇沐雨腦中炸響。
“你們這些在規則裡投機取巧的蛀蟲！你們懂什麼叫絕望！”
蘇沐雨沒有被他的怒火嚇到。
她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我懂。”
“我懂一個腦科學家，眼睜睜看著自己創造的‘普羅米修斯’網絡，被係統覆蓋，變成囚禁人類的牢籠。”
“我懂那種創造者，卻無力修正自己作品的痛苦。”
“你的罪，你的悔恨，我看到了。林川也看到了。”
“林川？”
“法官”的意識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那個……瀆神者？”
“他不是瀆神者。”
蘇沐雨的聲音冷靜而有力。
“他隻是另一本爛賬的持有者。”
“你選擇用自己來記錄罪惡，定義罪惡。他選擇用交易來量化罪惡，操控罪惡。”
“你們做的是同一門生意。”
這番話像一把鑰匙，插入了“法官”邏輯閉環的最深處。
他那瘋狂的意識，第一次停了下來。
他不是唯一的。
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和他一樣，背負著整個世界“壞賬”的人。
“沒時間了！”
李軒塵發出警報。
“空間坍塌倒計時，32秒！”
蘇沐雨知道，她必須立刻拿出林川的“商業計劃書”了。
她對著那團暫時平靜下來的黑暗數據，語速極快地說道：
“我們不是來審判你，也不是來消滅你的。”
“我們是來給你一份新的工作邀約。”
“廢除‘罪惡稅’，建立‘功勳與贖罪’係統。”
“讓罪孽不再是流通的貨幣，而是可以被洗刷的汙點。讓功勳成為新的資產，讓希望成為新的價值錨定物。”
“我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從一個失敗的賬房先生，變成一個新市場的締造者！”
這番話，是林川計劃的核心。
也是對那個被困在碎紙機前的法官靈魂，最精準的救贖。
那團黑色數據徹底沉默了。
可絞殺它的金色鎖鏈和黑色能量卻沒有停。
“零號協議”的指令是“格式化”。
“法官”係統的指令是“自毀”。
它們不管談判，隻執行命令。
“沒用的！”雷烈吼道，“機器聽不懂人話！”
“那就讓它們聽懂！”
蘇沐雨猛地回頭，她的目光掃過雷烈，掃過李軒塵。
“林川是秤杆，他負責製定規則。”
“但現在，我們需要為這杆秤，加上新的砝碼！”
“一個能壓過‘格式化’和‘自毀’的砝碼！”
李軒塵的電子眼閃爍。
“理論上不存在這種質量的砝碼。”
“那就創造一個！”
蘇沐雨的雙眼亮得驚人。
“雷烈！你為那些沒能救下的隊友而憤怒，那份內疚，就是你的‘不良資產’！”
“李軒塵！你身為機器，卻擁有了人類的邏輯，這份矛盾，就是你的‘風險敞口’！”
“還有我！我身為‘普羅米修斯’的創造者，卻成了係統的‘漏洞’，這份諷刺，就是我的‘核心負債’！”
她張開雙臂，左臂上那代表無數代碼的赤紅色圖騰，和她眉心那代表人類智慧的微光，同時亮起。
“現在，把我們所有的‘負債’，所有的‘資產’，全部押上去！”
“我們不是來談判的！”
“我們是來……強製入股的！”
話音落下，她第一個將自己的意識，毫無保留地撞向了那片即將崩潰的戰場中心。
雷烈愣了一秒，隨即發出一聲震天怒吼，也將自己那份沉重的、混雜著憤怒與悔恨的靈魂，狠狠地砸了進去。
李軒塵眼中的紅光穩定地閃爍了三秒，最終，代表絕對理性的數據流，也彙入了那股洪流。
他們三個，化作了第三股力量。
一股不屬於金色，也不屬於黑色的，代表著“人性”與“變量”的全新力量。
硬生生地，擠入了那場神仙打架的棋盤。
“警告……警告……”
李軒塵最後的聲音在空間裡斷斷續續。
“檢測到……未知……資產……重組……”
下一秒。
整個數據空間，徹底被光芒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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