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彈卡進缺口，紙繩吸水瞬間膨脹，嚴絲合縫堵住漏洞。
清水汩汩流入接水桶，水麵泛起微光。
江無涯顫抖著手捧起一杯，仰頭喝下。水有點涼，有點澀，但乾淨得能照見人影。
他咧嘴笑了：“比泡麵湯還甜。”
外麵警戒哨第一個發現，扯著嗓子吼：“有水了！！！”
聲音像炸彈引爆。人們從各個角落衝出來，拍牆的、敲鐵皮的、跺腳的，歡呼聲一層蓋過一層。有人舉著鍋碗瓢盆往指揮部跑，邊跑邊喊：“江先生萬歲！”
童童站在台邊，低頭記錄水質數據，小臉繃得緊緊的，嘴角卻藏不住笑。她寫完最後一行，抬頭問：“接下來乾嘛？”
江無涯沒回答。他走到隔離區，掀開簾子。陳衛生躺在呼吸機旁，臉色發青，鼻腔插著管子，胸口緩慢起伏。江無涯伸手探了探他手腕，溫度正常。
他剛想走，忽然看見陳衛生的手指動了一下。
很輕，像抽筋。
但確實是動了。
江無涯回頭看了眼淨水桶，清澈的水麵倒映著天花板的裂痕。酸雨還在敲屋頂，聲音密得像炒豆子。
他靠在控製台邊，手裡捏著空杯子。窗外人群還在喊，有人開始唱起了跑調的歌。
他輕聲說：“老主任，咱們……又有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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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走過來，遞上一張紙條：“這是陳叔叔昏迷前寫的，我從他口袋裡掏的。”
江無涯接過。紙上畫著複雜的分層結構，旁邊一行小字：
【紙鶴纖維+木炭顆粒+變異菌群=可循環濾芯】
底下還有一句：
【建議量產，命名‘紙質革命’】
江無涯盯著那四個字，突然笑出聲。他把紙條折好塞進胸前口袋，正好壓在泡麵猴留下的包裝紙上麵。
“行啊你，陳衛生。”他說，“躺下了還不忘搞發明。”
童童仰頭問：“我們以後都用這個喝水嗎？”
“當然。”江無涯點頭，“不止喝水，還能洗澡、煮飯、澆地。隻要紙不斷，水就不停。”
“那要是沒紙了呢？”
江無涯看了她一眼：“那就去搶。超市、學校、圖書館，全給我翻一遍。實在沒有，就把趙鐵柱那身鋼筋鎧甲撕了造紙。”
童童認真記下來：“已記錄：必要時可拆解鐵血團首領。”
江無涯拍拍她肩膀：“乾得不錯。等陳衛生醒了，讓他給你發獎金——用廁紙卷成的獎狀。”
童童咧嘴一笑，轉身跑去記錄新數據。
江無涯坐回椅子，盯著終端屏幕。淨水係統運行穩定，出水量每分鐘兩升，足夠支撐基地三天。
他剛鬆口氣，眼角忽然瞥見遠處天際線。
一道紅光緩緩浮現，像是地底燒起來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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