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跟緊我。”許星遙輕聲道,將孩子護在身後。小豆子緊緊抓住他的衣角,手指微微發抖。
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三人看到前方空地上,兩名身著灰袍的修士正在圍攻一個獵戶打扮的中年男子。灰袍修士手持泛著黑光的短劍,劍招狠辣,招招直取要害。獵戶左支右絀,肩頭的衣衫已被鮮血浸透,腳步踉蹌地後退著。
“是鎮上的張叔!”小豆子驚呼出聲,聲音裡帶著哭腔。張獵戶是鎮上出了名的老好人,經常給街坊鄰居送些野味。
許星遙眼神一凜,身形閃出。那兩名灰袍修士不過塵胎五層修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掀翻在地。許星遙甚至沒有取出法器,隻是右手一揮,靈力如潮水般湧出,將兩人重重拍在樹乾上。落葉紛紛揚揚地飄落,蓋住了兩人狼狽的身影。
“玄陰島的人?”周若淵上前檢查兩人腰間的令牌,那是一塊黑鐵製成的牌子,上麵刻著扭曲的符文。他的眉頭緊鎖,手指在符文上輕輕摩挲。
張獵戶捂著肩膀,氣喘籲籲地道謝:“多謝二位相救。我在北邊的山坳發現了一個古怪洞穴,這兩人一路追殺我……”他的聲音嘶啞,額頭上布滿冷汗。
許星遙取出隨身攜帶的藥散,為張獵戶簡單處理了傷口。藥粉撒在傷口上時,獵戶咬緊牙關,硬是沒發出一聲呻吟。“什麼洞穴?”許星遙一邊包紮一邊問道。
“洞裡,有古怪的符文,還有……”張獵戶壓低聲音,“玄陰島的旗幟。那洞穴很深,我剛進去就被發現了。”
周若淵與許星遙交換了一個眼神。玄陰島修士出現在碧煙鎮附近已是不尋常,若還有據點……
“帶我們去看看。”許星遙沉聲道,聲音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獵戶麵露難色,目光落在小豆子身上:“那地方邪性得很,孩子……”他的手掌捂著肩上的傷口,粗布衣衫上洇開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糖球。許星遙輕喚一聲,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灌木叢中立刻傳來窸窣聲響,銀白的小獸靈活地穿過枝葉,輕盈地躍上他肩頭。
許星遙微微側首,在小獸耳邊低語幾句。糖球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發出“吱”的一聲輕響作為回應。隻見它身形逐漸舒展,骨骼發出輕微的脆響,銀白的鱗片如波浪般湧動,轉瞬間便漲至小馬駒般大小。變大的糖球低下頭,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小豆子的臉頰,溫熱的呼吸拂過孩子稚嫩的麵龐。
小豆子仰頭望著許星遙,眼中閃爍著不安與不舍。他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懂事地點點頭:“許大哥周大哥小心。”孩子踮起腳尖,費力地爬上它寬闊的背脊。坐穩後,他緊緊抱住糖球的脖頸。
糖球回頭望了許星遙一眼,瞳孔中映出主人的身影。得到許星遙肯定的眼神後,它四足輕點地麵,竟未發出半點聲響,隻見銀白的身影一閃,便如離弦之箭般竄出。
目送那道銀白的身影消失在林間,許星遙和周若淵對視一眼,立即行動起來。許星遙蹲下身,指尖在兩名昏迷的灰袍人頸側輕探,手法利落地結束了他們的性命。周若淵則警惕地環視四周,確保附近沒有其他埋伏。
兩人剝下灰袍人的外袍。粗糙的布料入手冰涼,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像是長期浸泡在某種藥液中。許星遙仔細檢查著衣袍的每一處細節,左胸處那個不起眼的黑色符文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針腳細密得幾乎與布料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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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裝束,灰袍寬大的下擺垂至兩人腳踝,他們又帶上灰袍修士的令牌與短劍。
獵戶站在一旁,看著二人熟練的動作,喉結上下滾動,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二位,真的要去?”他的聲音乾澀,“那洞口的石壁上刻滿了古怪的符號,我剛靠近就渾身發冷……”
周若淵將灰袍的兜帽拉起,陰影立刻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當他再次開口時,聲音低沉沙啞,與平日溫潤的語調截然不同:“無妨,你隻需帶我們到附近即可。”
山路越發崎嶇,林木間開始出現不自然的霧氣。獵戶的腳步越來越慢,最終停在一處陡坡前:“就是那裡。”他指向霧氣最濃處的一個山坳,“在下這修為恐怕會拖累二位,不敢再往前了。”
許星遙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玉骨散,回去好好養傷。今日之事……”
“我懂,”獵戶連忙接過瓷瓶,粗糙的手指緊緊攥著瓶身,“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見過二位。”他說完,轉身快步離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山間的霧氣越來越濃,帶著一絲陰冷的氣息。許星遙和周若淵對視一眼,整了整身上的灰袍,朝著獵戶所指的方向緩步前行。周圍的樹木漸漸變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嶙峋的怪石,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如同潛伏的巨獸。遠處隱約可見一個黑黢黢的洞口,像一張張開的大嘴,等待著吞噬一切闖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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