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宇城在一種表麵的平靜下,暗流悄湧動。關於赤瓊關戰事的種種細節,尤其是鷹順長老與青鬆之間的矛盾,以及最終刻意放跑赤瓊關城主那極不光彩的一幕,雖未正式公開,但各種添油加醋的流言早已如同野火般在城中各級修士之間傳開。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城主府內,卻始終未有關於處置此事的任何明確消息傳出,這份沉默反而加劇了各方的猜測。
許星遙四人除了日常的修煉外,也時刻密切關注著外界的風聲動向。他們發現,作為西征統帥的眠玉長老,近期似乎變得異常忙碌,時常不見蹤影,連例行的議事也多有缺席。
在此期間,出征在外的道宗大軍已陸續回師赤宇城,開始進行大規模的戰後休整與補充。各部修士抓緊這難得的喘息之機,努力恢複自身在連續征戰中的消耗,整個赤宇城仿佛一隻暫時收攏了鋒利爪牙的巨獸,默默積蓄著下一次爆發的力量。
對外,依托收複的城池與太周山險要,道宗高度警惕著山脈以南裂月教殘部可能發起的反撲,或是來自西邊海玉城的任何異動。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無論是裂月教殘部,還是態度曖昧的寒極宮勢力,在此期間都表現得十分安靜,仿佛他們也都在暗中觀察,等待著變數。
這種彌漫在西疆上空的詭異平靜,持續了一個月之久。
直到這一日,一道傳訊符飛入許星遙的居所,是眠玉長老的召見令,命他即刻前往城主府。
許星遙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袍,便即刻動身。到了城主府,他被一名早已等候在外的值守弟子引領著,進了府邸深處一處環境幽靜的小院。院內布局雅致,奇石羅列,靈氣濃鬱程度遠超外界,乃是眠玉長老平日裡清修的精舍所在。
步入院中,隻見眠玉長老獨自一人,正安然坐於一株形態蒼勁的胡楊樹下,身前一方石桌上擺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他正悠閒地自斟自酌,神情恬淡。
“弟子許星遙,參見長老。”許星遙上前數步,恭敬地躬身行禮。
“嗯,來了,不必多禮,坐吧。”眠玉長老並未抬頭,隻是指了指自己對麵的那個石凳。
許星遙依言坐下,心中念頭飛轉,猜測著此次召見的緣由,麵上卻保持著平靜。
眠玉長老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盞,深邃地目光落在許星遙身上,直接問道:“可知老夫今日為何特意叫你過來?”
許星遙略一沉吟,並未妄加揣測,坦誠回答道:“弟子愚鈍,不知長老召見所為何事,還請長老明示。”
眠玉長老看著他坦誠的神色,不置可否,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那你可知道,老夫前段時日離開赤宇城,是去做什麼了?”
這個問題,許星遙心中其實早已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聯係到之前的經曆與長老的重視程度,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他並未刻意回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弟子鬥膽猜測,長老應是去處理那流沙海之下的雲曇古國遺跡相關事宜了。”
“不錯。”眠玉長老點了點頭,眼中閃過讚許,似乎對許星遙能聯想到此節頗為滿意。“今日叫你過來,正是為了這雲曇遺跡之事。”
說著,他寬大的衣袖輕輕一拂,一個毫不起眼的灰色儲物袋便出現在了石桌之上,被推到許星遙麵前。“這個,是宗門給你的獎賞。”
許星遙聞言,並未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些許意外之色,隨即拱手欠身,道:“長老,探索雲曇遺跡關乎宗門大計,弟子當初隻是奉命探查失蹤小隊,僥幸發現了一些線索,實在不敢居功受此厚賞。”
眠玉長老擺了擺手,解釋道:“不必推辭,功過賞罰,宗門自有章法。你當初呈上的那枚記載了遺跡內部布局與禁製分布的玉簡,對宗門此次組織人手進行探索幫助極大,讓我們避開了多處隱藏的險地,節省了大量時間與精力。這是老夫與幾位參與此次探索的長老商議後,一致決定給予你的獎賞,是你應得的。”
許星遙聽罷,心中雖稍安,但仍覺得有些受之有愧,遲疑道:“弟子隻是因緣際會,實在當不起……”
“行了,你小子就彆在這裡跟老夫矯情了。”眠玉長老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略帶不耐地拿起那個儲物袋,隨手便拋了過去,“讓你拿著就拿著,怎地恁多廢話,宗門還不差你這點東西。”
許星遙見狀,隻好伸手穩穩接住飛來的儲物袋,起身行禮道:“如此,弟子便愧領了,謝過長老厚賜。”
“坐下說話。”眠玉長老示意他放鬆,“這儲物袋裡,除了些你現在這個階段能用得上的丹藥之外,還有兩百塊上品靈石。另外,還有幾顆老夫看著還不錯的三階靈種,你既是靈植師,或可試著培育一番。”
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什麼:“哦,還有一瓶清泠之水。”
“清泠之水?”許星遙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嗯。”眠玉長老頷首,“老夫記得,你手中應該有一口淨毒缽,是不是?這清泠之水采集自極北雪原深處,至清至寒,內蘊幾分淨化之力,對於提升此類淨化法器的靈性頗有奇效。你回去後,可以用此水洗煉一番,也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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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遙心中一動,沒想到長老連他手裡的淨毒缽都知曉,並且特意賞下靈物,這份用心讓他更是感激,連忙應下:“弟子明白了,多謝長老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