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通道化為了寂靜的墳場,隻餘下硝煙與血腥味在循環過濾係統中頑固不散。叛軍的突擊部隊被全數殲滅,扭曲的金屬殘骸與焦黑的屍塊鋪滿了通道,證明著這裡曾發生過的慘烈戰鬥。
鐵砧靠坐在被炸得變形的掩體上,沉重地喘息著,動力甲上多處破損,露出的皮膚上新增了幾道深可見骨的灼痕。他看著隼正冷靜地檢查著每一具叛軍屍體,確保沒有裝死者,動作依舊精準,但那蒼白的臉色和偶爾需要扶住牆壁穩住身形的細微動作,暴露了她的虛弱。
“你這剛醒就……”鐵砧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後怕與責備,更多的是慶幸。
隼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總比躺著聽你砸東西的聲音好。”她走到通道儘頭,撿起一個叛軍指揮官掉落的、仍在閃爍的數據板,“他們的攻擊模式很異常,不計損失,目標明確,像是被設定了固定程序的機器。”
就在這時,通道內的廣播響起了林風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各區域清剿行動結束,所有入侵敵軍已被肅清。重複,威脅解除。醫療隊前往第七通道,工程隊開始評估和修複損傷。”
片刻後,醫療無人機和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員湧入通道,開始處理傷員和陣亡者。鐵砧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卸下破損的動力甲,齜牙咧嘴地接受著傷口處理。隼則拒絕了初步檢查,拿著那塊數據板,腳步略顯虛浮卻堅定地走向主控室。
主控室內,林風正站在巨大的星圖前,星圖上代表“裂痕”節點艦隊的紅色光點正在快速遠離。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體內那塊汙染傷疤因持續的能量輸出和高度集中的精神指揮而隱隱躁動,帶來一陣陣冰刺般的幻痛。
“指揮官,”隼走進來,將數據板放在控製台上,“叛軍的行動邏輯高度統一,幾乎沒有臨場應變。我懷疑他們受到了深層次的精神控製或意識覆蓋。”
林風轉過身,看到隼強撐著的模樣,眉頭微蹙:“你的身體……”
“無礙。”隼打斷他,目光銳利地指向數據板,“更重要的是這個。他們在進攻時,似乎有一個僅次於‘奪取節點和捕獲您’的次級目標——嘗試連接並下載‘哨兵’節點數據庫內,所有關於‘星語’信號和‘維度褶皺’的記錄。”
林風眼神一凜。果然,王博士那邊也盯上了“星語”和“交彙點”!
他接過數據板,快速瀏覽著上麵殘存的日誌片段。叛軍確實在試圖強行接入數據庫,甚至在主力被鐵砧他們拖住時,派出了小股技術單位進行滲透嘗試。
“他們知道多少?”隼問道。
“不確定。”林風搖頭,“但他們的急切,反而證明了‘星語’和‘交彙點’的重要性,可能遠超我們之前的預估。”他頓了頓,看向隼,“你能撐住分析這些數據嗎?我們需要知道他們到底獲取了多少信息。”
“可以。”隼簡短地回答,隨即坐到一旁的分析終端前,手指飛快地操作起來,儘管她的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很快,初步結果出來了。
“好消息是,核心加密數據庫未被突破。他們隻接觸到了一些外圍的、關於信號捕獲時間和大致方向的數據,以及我們最初對‘維度褶皺’理論的初步推演模型。”隼彙報著,但她的臉色並不好看,“壞消息是,根據他們接入嘗試留下的痕跡反向追蹤,我發現了至少三個其他叛變節點在過去72小時內,對‘哨兵’節點數據庫發起的、更加隱蔽的探測攻擊。我們……可能早就暴露了。”
林風沉默了片刻。這意味著,“哨兵”節點已經不再安全。王博士掌控的叛變網絡,顯然擁有比他們想象中更強大的信息獲取和能力。
“修複工作預計需要多久?”林風問剛剛走進主控室,肩膀上纏著厚重繃帶的鐵砧。
鐵砧抹了把臉上的黑灰和血漬,甕聲甕氣地回答:“主要結構損傷不大,但能源係統和外層防禦陣列需要時間,最快也要四十八標準時才能恢複到安全航行水平。”
四十八小時……太久了。誰也不知道叛軍的下一次攻擊何時會到來,規模又會如何。
林風的目光再次投向星圖上那個遙遠的交彙點坐標,又掃過因強撐而臉色愈發蒼白的隼,以及身上掛彩卻依舊戰意昂揚的鐵砧。
犧牲已經付出,時間卻不站在他們這邊。
“壓縮修複時間。”林風做出了決定,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堅定,“優先確保超空間引擎和基礎維生係統。放棄非關鍵區域的完全修複,將所有可用資源集中到艦隊和核心防禦上。”
他看向隼和鐵砧:“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在叛軍的主力,或者更糟的東西到來之前。”
鐵砧重重捶了一下胸膛:“明白!我這就去盯著那幫小子,誰敢偷懶我拆了他!”
隼也點了點頭,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表明了她會堅持到離開的那一刻。
鐵與血的代價,讓他們更加清醒。這片星域,已無安寧之地。唯一的生路,便是向著那片未知的、可能彙聚著其他“火種”的星係際虛空,提前啟航。
休整,隻是為了下一次,更艱難的躍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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