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麵塵煙未散,那隊輕騎已衝至曹純馬前。令旗展開,他目光一凝,隨即抬手——“全軍,壓上!”
話音未落,騎兵分作兩路。一路如錐鋒直撲高坡,馬蹄翻起黃土,陣型緊湊,顯然是衝著逼我現身而來;另一路押著趙雲,繩索捆身,兩名虎豹騎夾馬而行,正往陣後疾退。趙雲頭垂著,血順著臂彎滴落,在黃土上砸出一個個暗紅小點。
我伏在岩石後,機槍貼肩,槍口對準衝鋒隊列中段。銳士營十人已就位,兩挺輕機槍分置左右,彈鏈上膛,靜候指令。張飛蹲在我側後,手握長矛,指節泛白,喉頭滾動了一下。
“軍師……子龍還在底下。”
我沒應聲。手指在扳機護圈上滑了半圈,緩緩收緊。
戰機來了。
敵陣已動,衝鋒在即,隊形密集,正是火力覆蓋的最佳時機。若再等,趙雲被拖出射程,曹純收兵列陣,便再無機會。至於暴露——早一步晚一步,都躲不過。
我吸氣,壓低聲音:“架槍,自由射擊。打馬,不打人。”
話音落,右手猛壓扳機。
第一梭子彈破空而出,三連點射,精準落在衝鋒隊列前排。六匹戰馬應聲倒地,骨骼斷裂聲混在嘶鳴裡,血霧炸開。馬背上的騎兵被甩出,摔在硬土上,未及爬起,後隊已撞上來,人馬疊壓,亂作一團。
第二梭掃出,扇麵潑灑,子彈撕開皮甲,鑽進血肉。一騎胸口炸出血洞,仰麵栽倒;另一騎大腿中彈,整條腿幾乎離體,血柱衝天。戰馬受驚,或人立而起,或原地打轉,更有數匹失控狂奔,反衝本陣,將後排騎兵撞得東倒西歪。
曹純坐騎猛地側跳,他一手勒韁,一手雙戟橫握,臉色鐵青。他沒下令撤退,反而揮手,命後軍繼續推進。
我冷笑,調轉槍口,瞄準衝鋒中段核心。
“壓製陣型,不讓他們收攏!”
第三梭掃出,子彈如鐮刀割麥,成片放倒敵騎。馬群驚潰,有的拖著死主狂奔,有的發瘋般衝向崖壁,撞得頭破血流。一名騎兵被壓在馬下,慘叫未絕,便被後續馬蹄踏過,聲音戛然而止。
高坡上,張飛看得目瞪口呆,猛地一拍石塊:“好家夥!這是……雷公發怒?”
我沒理他,隻盯著押解趙雲的那隊人馬。
他們已被主陣甩開十餘丈,正沿坡底小道後撤,百名精銳環護,刀出鞘,箭上弦。趙雲被兩人架著,腳步拖遝,肩頭傷口再度裂開,血浸透半邊戰袍。
1911,拉栓上膛,保險解鎖。
“掩護我。”我對身旁銳士低喝,“三秒點射,壓製左翼。”
士兵點頭,端起機槍,短促掃出一梭。子彈掠過敵群左側,激起一串塵煙。護衛騎兵本能勒馬避讓,隊形微亂。
我抬手,瞄準押解隊前方三步處的地麵,連開三槍。
“砰!砰!砰!”
三聲脆響劃破戰場喧囂,子彈擊地,碎石飛濺,塵土炸起三道煙柱。最前兩匹戰馬受驚,前蹄高高揚起,將騎手甩下。隊伍瞬間停滯,有人高喊:“有埋伏!”
就在這刹那混亂中,張飛已率五名銳士從側坡躍下,如猛虎撲群羊,直插敵陣。
他長矛橫掃,先放倒一名護衛,緊接著躍步上前,矛柄猛擊另一人後頸,將其擊暈。兩名銳士趁機衝至趙雲身邊,一刀斬斷繩索,一人背起趙雲,另一人持槍斷後。
“走!”我吼。
機槍再次開火,這次對準追兵。
子彈如雨潑下,追擊的騎兵剛調轉馬頭,便被掃倒一片。有人試圖舉盾,可子彈穿透力太強,木盾碎裂,盾後之人胸口中彈,仰麵栽倒。戰馬哀鳴,屍體橫陳,追兵潰散。
我盯著曹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