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合軍兩萬,已於三日前圍山。水源已斷,溪流被石土壅塞,上遊另掘溝引水。山中無井,士卒掘地三丈,唯見乾土。初日尚忍渴,次日飲馬尿,今已有人割腕取血止渴。馬謖欲衝陣突圍,眾將皆潰。軍心動搖,逃者日增。末將守水道,力戰不退,然孤軍難支。若無援至,三日內必亡。”
我緩緩將信紙折起,置於燭火之上。
火舌舔上紙角,墨字一寸寸卷曲、焦黑、化灰。
帳中無人敢言。
我閉目,腦中浮現王平模樣——沉默,堅毅,出身行伍,不善言辭,卻知何為生死之托。他守水道,守軍令,守最後一線生機。而馬謖,坐擁五千精兵,據險而守,竟被圍三日不動,任士卒渴死而不悔。
我再睜眼,冷聲問:“王平親兵,你說實話——馬謖如今作何打算?”
親兵伏地:“馬謖將軍仍命士卒固守山營,言‘張合圍而不攻,必有伏兵,不可輕動’。又令砍樹為柵,掘石為壘,欲待魏軍攻山時,憑高反擊。然士卒乏力,連斧頭都舉不起。前日魏軍佯攻一次,僅放箭百輪,我軍便倒下三十餘人,無人能起陣迎敵。”
我冷笑:“他以為張合會攻山?張合何等人物,豈會以士卒性命填溝壑?他隻需圍住,等你們自己渴死,便是大功一件。”
帳中靜如死水。
我轉身,再看沙盤。
街亭若失,隴道即開。魏軍可長驅直入,直撲我祁山大營側後。趙雲部在斜穀,孤懸東線,若街亭破,魏軍兩麵夾擊,北伐三路,頃刻瓦解。
勝負之機,不在斜穀,不在祁山,正在街亭。
而今,馬謖困守孤山,水斷糧危,軍無戰心,竟還妄想“待變”?
我提筆,再書一令:“飛鴿傳馬謖——若明日午時前不自行移營下山,本都督將另遣將接管街亭防務,爾等違令之罪,戰後一並追究。”
令出,我靜坐案前,等回音。
次日辰時,斥候入帳,手捧血書。
“馬謖遣使下山,冒死突圍,帶來此信。”
我接過。
信紙染血,不知是汗是血,字跡顫抖:
“魏軍勢大,圍山三重,弓弩密布。我軍缺水三日,士卒倒地不起,戰力儘失。昨夜張合佯攻,箭如雨下,營中大亂,幾至潰散。今晨再攻,恐難支撐。街亭危在旦夕,乞速援!若都督不救,五千人儘死於此,惟有來世再效忠義!”
我閱畢,未語。
將血書緩緩置於燭火之上。
火光映照,字跡在熱浪中扭曲、消失。
我起身,步至帳門,望向北方。
夜風穿帳,吹動案上沙盤邊角的紅標。
街亭二字,如釘入地。
我回頭,聲冷如鐵:
“傳魏延,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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