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目光轉向勃爾金,仔細打量了這個敗軍之將一番。隻見其雖然狼狽,但衣甲材質不凡,顯然身份不低。
“勃爾金?”賈琮若有所思,繼續追問俘虜,“他有何來曆?此前任何職?”
那百夫長為了活命,不敢隱瞞,忙不迭地道:“勃爾金萬夫長是……是大師大人的親侄子。之前……之前奉命攻打野狐嶺,失利了,才被派來看守後勤大營……”
野狐嶺!太師侄子!
這兩個關鍵詞如同閃電般在賈琮腦中劃過,一個大膽的計劃瞬間浮上心頭。若能利用好這個勃爾金,或許能在這盤僵局中,撬動一絲意想不到的轉機!
然而,這個計劃能否成功,關鍵還在於眼前這個被嚇破了膽的勃爾金,是否配合,以及他能提供多少有價值的信息。
賈琮揮揮手,讓人將其他俘虜帶下去,帳內隻留下了被緊緊捆綁的勃爾金,以及韓烈、歲平等幾名心腹。
臨時充作審訊室的營帳內,氣氛肅殺。勃爾金被反綁著雙手,跪在地上,形容狼狽,臉上混雜著恐懼、恥辱和一絲殘存的驕橫。賈琮端坐在他對麵的一張馬紮上,麵色平靜,眼神卻如寒潭般深不見底。一名通譯站在賈琮身側,準備轉述。
賈琮並未立刻開口,隻是用那種審視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勃爾金,無形的壓力讓本就心驚膽戰的勃爾金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良久,賈琮才緩緩開口,對通譯道:“問他,姓名,官職。”
通譯剛要用胡語轉述,不料跪在地上的勃爾金卻猛地抬起頭,竟直接用帶著濃重口音、卻足以讓人聽懂的漢語嘶聲道:“要殺就殺!何必多問!我勃爾金是長生天的勇士,太師的侄子,絕不會向你們南人搖尾乞憐!”
帳內眾人皆是一怔,連賈琮眼中都閃過一絲意外。他沒想到這個看似粗莽的胡虜將領,竟然通曉漢語。但隨即,賈琮的嘴角便勾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
他揮揮手,讓通譯退到一旁。目光重新落在勃爾金臉上,仔細地觀察著他。勃爾金雖然嘴上說得硬氣,但那閃爍不定的眼神,微微顫抖的嘴唇,以及他用漢語回答的行為,無不暴露了他內心強烈的求生欲。
真正的死士,要麼沉默,要麼咆哮,絕不會在敵人尚未用刑時,就急不可耐地表明自己“有身份”、“有骨氣”。這更像是一種色厲內荏的表演。
“哦?會說漢話?倒是省事了。”賈琮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他緩緩站起身,走到勃爾金麵前。
勃爾金梗著脖子,努力想維持最後的尊嚴,但看著賈琮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心底的寒意卻越來越盛。
突然,賈琮毫無征兆地抬起腳,狠狠踹在勃爾金的肩窩處!
“呃啊!”勃爾金猝不及防,被踹得向後翻滾在地,痛呼出聲。
賈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我給你活命的機會,不過,你最好彆給臉不要臉。”
說著,他“噌”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佩刀。那刀身雪亮,寒光逼人,映照著勃爾金瞬間煞白的臉。
“你…你想乾什麼?”勃爾金的聲音帶上了明顯的顫抖。
賈琮沒有回答,而是用刀尖輕輕抵在勃爾金的大腿上,然後,手腕微微一沉。
“嗤啦——”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地劃破了皮甲和衣物,在勃爾金粗壯的大腿上留下了一道寸許長、不算深但鮮血立刻湧出的口子!
“啊——!”劇烈的疼痛讓勃爾金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身體劇烈地扭動起來。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麵容甚至有些清秀的南軍將領,下手竟然如此狠辣果決,毫無預兆!
賈琮無視他的慘叫,將染血的刀尖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語氣帶著一絲嘲諷:“想向你主子馬哈出表現忠勇?可惜他看不見。不過沒關係,我成全你。”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鋼刀,陽光從帳簾縫隙透入,在刀鋒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作勢就要朝著勃爾金的脖頸砍下!
那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瞬間攫住了勃爾金的心臟!他所有的硬氣、所有的僥幸在這一刻被死亡的恐懼徹底碾碎!
“彆!彆殺我!我投降!我願意投降!!”勃爾金用儘全身力氣嘶喊出來,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變了調,漢語說得比剛才流利了無數倍。
鋼刀在距離他脖頸隻有寸許的地方穩穩停住。
賈琮看著涕淚橫流、渾身篩糠般顫抖的勃爾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他緩緩收刀。
然而,就在刀身即將完全歸鞘的刹那,賈琮手腕似乎“無意”地一抖,刀鋒再次在勃爾金另一條完好大腿的皮甲上劃過,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啊!”勃爾金又是一聲痛呼,又驚又怒又怕地看著賈琮,“為…為什麼?我都投降了!”
賈琮還刀入鞘,發出清脆的“哢噠”聲,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他居高臨下,淡漠地看著勃爾金:“你回答得太慢了,我不喜歡。”
勃爾金張了張嘴,看著賈琮那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再有任何一絲讓對方“不喜歡”的舉動,下一刀絕對會砍掉自己的腦袋!他死死地閉上了嘴,連大腿上火辣辣的疼痛都不敢再多呻吟一聲,隻剩下粗重而恐懼的喘息。
“既然投降了,那就好辦了。”賈琮重新坐回馬紮,仿佛剛才那個動輒拔刀傷人的煞星不是他一般,“接下來,我問,你答。若有半句虛言欺瞞,後果自負。”他的語氣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勃爾金心上。
“是…是…大人請問,小人絕不敢欺瞞!”勃爾金忙不迭地點頭,態度謙卑到了塵埃裡,哪裡還有半分剛才“長生天勇士”的模樣。
賈琮開始發問,問題直指核心:
“宣府城外,馬哈出麾下,現在還有多少兵馬?”
勃爾金不敢猶豫:“圍攻宣府的主力,加上前些日子攻占周邊堡寨留守的,去除近些時日的損失,大約還有五萬左右。”這個數字與賈琮之前估算的相差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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