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摛翰振藻(chi hàn zhèn zǎo)_成語大搞笑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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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摛翰振藻(chi hàn zhèn zǎo)(1 / 2)

石磨村東頭的老槐樹下,往常這個時辰,早就圍滿了端著粥碗、豎著耳朵的鄉親,聽江秀才江文采念他新寫的詩,或是講一段古。可今兒個,樹下空空蕩蕩,隻有幾隻土雞在刨食。人們的目光,都粘在了村西頭那片新圈起來的矮坡上。

坡上,他們那曾經“文曲星下凡”的江秀才,正卷著綢布衫的袖子,滿頭大汗地追著一頭半大的黑豬崽子。那豬崽子油光水滑,性子烈得很,一個泥坑打滾,躲過江文采的撲抱,哼哧著就往坡下衝。

“哎喲!我的黑旋風!你可彆跑!”江文采氣喘籲籲,鞋跑掉了一隻,也顧不上撿。

坡下看熱鬨的村民“轟”地一聲笑開了。王嬸子拍著大腿:“哎我說文采,你以前那詩裡,不是說‘君子遠庖廚’麼?咋這會兒跟豬稱兄道弟起來啦?”

江文采好不容易揪住豬尾巴,被那黑旋風一帶,差點摔個嘴啃泥。他站穩了,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和泥點子,喘著粗氣對眾人宣布:“諸位鄉親,從今日起,我江文采,正式封筆了!這吟詩作對,絞儘腦汁,一年也換不來幾鬥米。瞧瞧我這‘黑旋風’,養上三個月,那就是白花花的銀子!這,才叫實在!”

人群靜了一瞬,隨即炸開了鍋。封筆?石磨村的文曲星不寫詩了,要改行當豬倌?這比聽說縣太爺要改行唱戲還讓人吃驚。

江文采可是石磨村的招牌。當年他少年秀才,一首《詠槐花》寫得清雅脫俗,連路過歇腳的學政大人都誇過一句“摛翰振藻,頗有巧思”。村裡誰家寫信、立契、給娃取名,甚至夫妻吵嘴要寫個狀子雖然從沒遞出去過),都得求到他門下。他那間書齋“聽雪軒”其實就是茅草頂泥坯牆,冬天漏風夏天漏雨),曾是村裡最受敬畏的地方。

如今,“聽雪軒”門楣上的牌子被摘了下來,丟在牆角,積了灰。取而代之的,是豬圈旁一塊歪歪扭扭寫著“黑旋風養殖場”的木牌。江文采徹底投身於他的養豬大業,喂食、清圈、研究豬草配方,乾得比當年挑燈夜讀還起勁。你還真彆說,讀書人認死理、肯鑽研的勁兒用在這上頭,效果顯著,那幾頭豬被他養得膘肥體壯,尤其那“黑旋風”,眼看就要出欄賣個好價錢。

江文采是快活了,可石磨村的文化生態,遭遇了毀滅性打擊。

首先感到不便的是村口的李鐵匠。他閨女要說婆家,對方是鄰村比較體麵的木匠家,要求互換個帖子,寫上子女的名諱和生辰。以往這活兒自然是江文采的。李鐵匠拎著兩塊豬油在“養殖場”門口堵住江文采,江文采正給豬拌食,頭也不抬:“李叔,我早封筆了,不乾這個了。您啊,自己劃拉幾下就成,意思到了就行!”

李鐵匠沒轍,回去自己握著打鐵的粗手,捏著細毛筆,憋了整整一晚上,寫出了一張墨團連著墨團的帖子。親家那邊收到帖子,研究了半天,愣是沒看懂“李翠花”三個字哪個是哪個,還以為李家姑娘叫“李翠草”,差點鬨出誤會。

接著是村裡的孩童開蒙。以前江文采心情好時,會教娃娃們認幾個字,背幾句詩。現在娃娃們沒了去處,滿村瘋跑。他們的父母覺得,認字嘛,沒啥難的,江秀才不教,自己還不能教?於是,各種“民間智慧”開始泛濫。張屠夫教兒子:“‘殺’字好記,一點一橫底下掛個豬尾巴!”他兒子第二天就在沙地上畫了個抽象的豬屁股,旁邊戳著一個點一條線。

最要命的,是詩歌創作領域的“井噴”。

失去了江文采這顆“北極星”,村民們內心深處那股被壓抑已久的“文藝之火”轟然爆發。他們覺得,寫詩嘛,不就是順口溜?七個字五個字一串,押個韻就行!以前有江秀才珠玉在前,大家不敢獻醜,現在門檻沒了,誰還不能是個詩人?

於是,石磨村迎來了一個“狗屁不通”的打油詩黃金時代。

村中央那麵原本用來貼官府告示的土牆,成了“石磨村詩壇”的發表陣地。

張屠夫率先貼出大作,字跡歪斜如豬崽跑步:

“天上下雨地下流,

老子殺豬你發愁。

一刀下去嗷嗷叫,

紅燒排骨最可口!”

王嬸子不甘示弱,貼詩回應:

“隔壁殺豬真吵鬨,

吵得老娘睡不好。

明早起來去理論,

不給豬肉就罵街!”

連村尾放羊的光棍漢趙老蔫,也鼓起勇氣,用燒黑的木炭在牆上劃拉:

“我家羊兒白又胖,

天天吃草山坡上。

想問誰家姑娘好,

牽隻羊羔當聘禮!”

這些詩作,內容質樸或者說粗野),意境全無,韻腳全靠蠻力硬湊,偶爾還有錯彆字點綴其間。村民們卻互相吹捧,覺得自家村裡真是“文風鼎盛”,個個都有“秀才之才”,比以前江文采那些文縐縐聽不懂的詩“帶勁多了”。

石磨村的“文風”很快刮到了十裡八鄉。起初,外村人隻是覺得好笑,當個樂子看。但漸漸地,這樂子變得有點瘮人。比如,石磨村的姑娘回娘家,跟姐妹聊天,開口就是:“妹妹長得真不賴,好像園裡大白菜!”這還能勉強算誇人。可石磨村的小夥去相親,見到姑娘,緊張之下憋出一句:“姑娘手兒嫩又白,真想拿來啃一口!”結果被人家爹娘舉著掃帚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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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語開始蔓延。“石磨村的人是不是中了邪?”“聽說他們村井水喝多了,會胡言亂語?”“怕是衝撞了哪路喜歡歪詩的文曲星歪的)?”

這風言風語,終於飄進了縣城,傳到了新上任的縣太爺程大人耳朵裡。

程大人是個兩榜進士出身,標準的文人,講究風雅。這日,他正在後衙欣賞一幅新得的山水畫,師爺急匆匆進來,麵色古怪地稟報:“大人,城外石磨村,近來風氣……頗為詭異。”

“哦?如何詭異法?”程大人撚著胡須。

師爺憋著笑,將石磨村打油詩泛濫、溝通障礙、影響鄉鄰的情況說了一遍,還呈上幾張偷偷從告示牆上揭下來的“詩作”原件。

程大人接過一看,剛念了一句“老子殺豬你發愁”,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再看到“真想拿來啃一口”時,臉都綠了。他抖著那幾張紙,痛心疾首:“這,這成何體統!俚語村言,汙人耳目!我治下竟有如此傷風敗俗之事!這哪裡是詩,這簡直是……是咒語!”

程大人越說越覺得邪門,他一拍桌子:“莫非真如百姓所言,中了什麼邪祟?或是得了怪病?師爺,備轎!本官要親自去石磨村查探一番!”

縣太爺要來的消息,像一顆炸雷,把沉浸在詩歌創作熱潮中的石磨村村民給驚醒了。

村民們這才慌了神。平日裡他們自己鬨騰沒事,可縣太爺是青天大老爺,是要見官的!讓人家知道他們村整天寫這些玩意兒,會不會以為全村都是瘋子?或者治他們一個“有傷風化”的罪?

王嬸子急得直拍手:“哎喲喂!這可咋整!縣太爺要是看到牆上的詩,咱們村的臉往哪兒擱?”

李鐵匠也愁眉苦臉:“都怪咱們,把江秀才氣跑了,沒人撐場麵了!”

張屠夫揮舞著殺豬刀:“要不我現在就去把牆上的詩都刮了?”

“刮了有啥用?”趙老蔫蹲在地上,“縣太爺問起來,咱們咋說?咱們現在說話都帶順口溜,憋不住啊!”

絕望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村西頭的矮坡。

“黑旋風養殖場”裡,江文采正悠閒地給已經長得肥頭大耳的黑旋風撓著癢癢。豬舒服得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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