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到趙峰時,他正在倉庫裡清點貨物,看到警察,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我……我那天確實去過莫鴻家附近,但我隻是去給他送點東西,趙總讓我給他送一份合同。
什麼合同?
就是……就是普通的宣傳合同。趙峰眼神躲閃,我到的時候沒人開門,就把合同放在門口的郵箱裡了,沒進去。你三點十五分離開莫鴻家,三點半就出現在城西的賭坊,這中間的時間你在乾什麼?李默盯著他。
趙峰的臉徹底垮了,雙腿一軟蹲在地上:不是我殺的!我隻是……隻是去嚇唬他一下。趙總讓我跟他說,彆再得寸進尺,不然沒好下場。我敲門沒人應,就從窗戶爬進去了,結果看到他已經倒在地上,脖子上全是血……我害怕,就跑了。
你進去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常?沒有,屋裡很整齊,就是……就是書桌上的台燈倒了,墨水灑了一地。趙峰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真的沒殺人!
技術人員再次勘查現場,在台燈底座上發現了一枚模糊的指紋,比對後不屬於趙峰,也不屬於莫鴻。更奇怪的是,書桌上的墨漬旁邊,有一個淺淺的方形印記,像是放過什麼東西,後來被拿走了。趙峰說的可能是實話。李默看著現場照片,他進去的時候莫鴻已經死了,那枚指紋是誰的?
他們重新梳理線索,發現莫鴻案發前一天見過一個人——他的大學同學,現在在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工作的周明。周明說,莫鴻那天找他,是想讓他幫忙看看趙啟東的賬目,說自己心裡沒底,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錢。
他還跟我說,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就讓我把這些東西交給媒體。周明推了推眼鏡,我勸他彆做這種事,太危險了,他不聽,說自己已經騎虎難下了。
莫鴻有沒有提過,他除了趙啟東,還在跟誰來往?好像……提到過一個女人,說她最近總來找他,不是為了剽竊的事,像是有彆的目的。周明皺著眉,具體是誰他沒說,隻說是個‘意想不到的人’。
意想不到的人?李默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名字。他再次翻看莫鴻的通話記錄,發現案發前一周,他和一個陌生號碼聯係頻繁,這個號碼的登記人是——白露的助理。
他們找到白露的助理小林,小姑娘嚇得直發抖:是白姐讓我聯係莫鴻的……她說想跟他談談,看能不能私下解決剽竊的事,畢竟鬨大了對誰都不好。
白露自己為什麼不聯係?白姐說她不想見莫鴻,就讓我傳話,說可以給他二十萬,讓他把書的署名加上她的名字。小林低著頭,莫鴻不同意,說最少要五十萬,還說……還說他知道白姐的一個秘密,要是她不答應,就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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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秘密?
我不知道,白姐沒說,隻是那天掛了電話後,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一下午,出來的時候臉色特彆差。
李默再次找到白露,她正在書房裡整理手稿,書架上擺著一本《河灣往事》的樣書,扉頁上用鋼筆寫著一行字:“贈白露,願真相永不蒙塵。”字跡是莫鴻的。這本書,你早就拿到了?李默指著樣書。
白露點頭,聲音平靜:出版社寄給莫鴻的同時,也寄了一本給我,大概是覺得……我有資格看看吧。莫鴻知道你的什麼秘密?
白露的手頓了一下,隨即放下手稿,抬起頭看著李默,眼裡沒有了之前的脆弱,隻剩下疲憊:他知道《河灣往事》其實不是我一個人的構思,是我和我哥哥一起想的。我哥哥五年前在河灣開發區的工地上出事了,被塔吊砸死了,工地的負責人說他違規操作,隻賠了很少的錢。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工地是啟東集團的,我哥哥發現了他們偷工減料的證據,想舉報,結果就……
她的聲音哽咽了:我寫《河灣往事》,就是想把這件事寫出來,讓更多人知道。莫鴻看到我的稿子後,不僅剽竊,還查到了我哥哥的事,他威脅我,如果我不幫他對付趙啟東,他就把我哥哥的事捅出去,說他是因為偷東西才被砸死的。
案發當天下午,你真的在鄰市?
是。白露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高鐵票,但我早上回過市裡,去了莫鴻的工作室。我想跟他做個交易,我幫他拿到趙啟東洗錢的更多證據,他把《河灣往事》的署名給我,並且永遠不提我哥哥的事。
你進去的時候,莫鴻還活著嗎?活著。白露閉上眼睛,我們吵了一架,他說我在利用他,把台燈都摔了。我氣不過,就走了,走的時候大概是中午十二點。
你有沒有碰過書桌上的東西?我……我把他攤開的稿子合上了,還把掉在地上的鋼筆撿了起來。白露的聲音越來越低,那枚指紋,是我的。
案子似乎變得清晰起來:白露中午和莫鴻爭吵後離開,下午趙峰潛入時莫鴻已死,中間的時間段裡,有人進入工作室殺了莫鴻,拿走了那個方形的東西——很可能是趙啟東洗錢的關鍵證據。
李默再次查看趙啟東的董事會錄像,放大畫麵後,發現他走出會議室時,口袋裡揣著一個黑色的東西,回來時手裡是空的。他讓技術科恢複了莫鴻工作室附近的監控,發現在下午一點半,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停在路口,二十分鐘後離開,車牌號被遮擋了,但車型和趙啟東的另一輛備用車一模一樣。
他們申請了搜查令,在趙啟東的備用車裡發現了微量的墨水痕跡,和莫鴻書桌上的墨水成分一致。在他辦公室的保險櫃裡,找到了一個加密的硬盤,破解後,裡麵除了洗錢的完整記錄,還有一段視頻——莫鴻在酒店偷拍趙啟東和一個官員交易的畫麵。
那個方形的東西,就是硬盤,趙啟東根本沒去洗手間。李默看著硬盤裡的視頻,他用十分鐘時間,從消防通道下到停車場,開備用車去了莫鴻的工作室,殺了人,拿走硬盤,再趕回公司,算上電梯和消防通道的時間,剛好夠。監控拍不到消防通道,他早就算好了。
張野還有疑問:那他為什麼不把硬盤裡的內容刪了,留著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因為他需要這些東西來控製那個官員。李默拿起趙啟東的審訊記錄,他以為殺了莫鴻,拿走硬盤,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莫鴻早就把備份交給了周明。
最終,趙啟東承認了殺人事實。他說莫鴻的勒索越來越過分,不僅要錢,還要他把啟東集團的一部分股份轉給他,否則就把視頻交給紀委。他忍無可忍,策劃了這場謀殺,利用董事會和趙峰做掩護,自以為天衣無縫。案子結了,李默卻總覺得心裡沉甸甸的。他把《河灣往事》的樣書還給白露,她翻到扉頁,指尖劃過莫鴻的字跡,忽然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其實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威脅我。白露說,他在書裡寫了一句話:所有被掩蓋的真相,終有一天會破土而出。他是想告訴我,他會幫我哥哥討回公道。雨還在下,李默走出白露家,看著雨幕中的城市,忽然明白,有些威脅來自貪婪,有些威脅來自絕望,而真相,往往藏在最深的黑暗裡,需要有人用一生去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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