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的瞬間,他俯下身,劇烈的乾嘔起來,不是因為惡心,而是翻江倒海的劇痛終於衝垮了堤防,卻連一聲悲鳴都無法出口。
好一會兒,他背抵著冰涼的門板,終閉上眼,手指死死攥緊胸口的衣料…
親手推開最愛的人……堪比淩遲。
離婚一事,起初暫緩是為了不讓吳敬業起疑。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竟然生出了不堪的私心——每拖延一天,就能多偷來一天擁有她的時光。哪怕隻是名義上,她仍舊還是他的妻子。
看來……這一天終究是要來了。
……
“許湛!家裡的事兒,處理完了?”吳敬業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他身上。
“是!最近耽誤太多了,我會抓緊把進度追回來。”許湛麵色平靜。
“欣然…你的手怎麼樣了?”吳敬業轉頭看向周欣然。
她左手裹著紗布,低聲答:“過兩天拆線就好了,勞您掛心。”
“不是我說你,你一個經驗豐富的科研人員,怎麼這麼簡單的設備都操作不好?這以後怎麼帶學生?最近許湛也忙,人手本來就不夠……”吳敬業的語氣裡帶著責備。
“教授,不能全怪欣然,這幾天,我不在,她工作強度太大了,疲勞狀態下,有一些失誤在所難免,好在沒出大事兒…”許湛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
周欣然感激地看著他——看來,她這招苦肉計算是用對了…許湛照顧夏小棠好幾天都沒來,好容易來了一次,對她也很冷淡…她隻能出此下策…不過還好,至少證明他心裡還有她的。
“一個個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吳敬業重重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許湛…你妻子怎麼樣了?”他話鋒一轉,試圖緩和氣氛。
“教授,已經出院了,在家休養…”許湛答得簡短。
“案子有進展嗎?”
“還沒…警察去了幾次做筆錄……”
周欣然不自覺低下頭,手指微微發顫。
“必須嚴查!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到職工宿舍作案!”吳敬業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作響。“你覺得有沒有可疑的人?”
許湛搖了搖頭…“…還沒有吧…不過警察說…這人不圖財,不害命…就是奔著欺負人來的…”許湛說的時候,餘光掃了一眼周欣然。“教授放心,小棠傷了那人…總會水落石出的…”
“你對你那小妻子倒是挺上心。”吳敬業意味深長地說。
“……教授,我也是不得已。同一個屋簷下,她如今孤苦無依,”許湛歎了口氣,“不過……我和她說明白了,年底就辦手續……之後她會離開。”
“行吧…彆耽誤你前途就行…那丫頭這次應該嚇得不輕吧?”吳敬業問道。
“還好,就是總往保衛處跑,一心想抓住凶手。”
周欣然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發乾:“又沒有證據……這樣查下去簡直大海撈針……”
“……那人從大門進的,警察說看了鎖芯……用的不是萬能鑰匙……而且這人掌握我的工作時間……”許湛說得很慢…
“鞋印也已經取證,小棠也看清了那人眉眼的細節,正從有前科的人員中排查。能進聯大的,除了師生,其實範圍不大……”
許湛的話讓周欣然不由得緊張起來…她不由得攥緊拳頭,話音結巴起來:“也、也沒造成什麼損失,何必……何必揪著不放?”
吳敬業眯起眼睛,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欣然,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他敏銳地察覺到周欣然的異常!
“沒、沒有……”她慌忙否認,眼神閃躲。